而直。
岑安的眼里没有欲望,只有紧张和心疼。确认那些骨头都结结实实地连在一起时,他终于松了口气,将脑袋依偎到他胸口,一撮呆毛露出来,扫着江烬的锁骨。
江烬任他摸遍全身,看着舷窗之外。天与海的相接之处,就像打翻的颜料盘,橘红、藕紫和浓蓝晕染在一起,偶尔追逐着掠过几只纯白的鸥。
“真漂亮啊。”他看得出神。
怀里的人轻轻挪动着,抬起脸仰望他,嘴里叼着一只蓝色的机械蝴蝶,是江烬失窃的那一只。
江烬深深地看着他,良久,摘下蝴蝶,和他接吻。
副座上放着装有他记忆蝴蝶的金属匣子和一小束蔓生百合,当时场面混乱,他没顾上这东西,岑安竟然默默给他收好了。
岑安将蓝蝴蝶放回去,九只蝴蝶看来看去,还是觉得江烬肩上的那只最漂亮。
江烬抬起无名指,“戒指哪儿来的?”
“买的。”
“你哪儿来的钱?”
“黑杰克的,我发现了他的一个银行账户,”岑安笑嘻嘻道,“我不是说了嘛,离了蓝朔的象牙塔,我以后可以偷他的钱养你。”
江烬哑然失笑。他抚摸那束火焰般的花束,象征荣耀、光辉的蔓生百合,岑安让它燃烧过他的婚礼殿堂,并且成功地带走了他。
“岑安,你家乡在哪?可不可以带我回你长大的地方看看?”江烬忽然问道。
岑安摇了摇头,又躲进了江烬怀里。
“回不去,我的故乡太遥远了我回不去……”岑安短暂地回忆了一下从前,他的过去虽然不值得怀念,甚至有点悲惨压抑,但对比在这个时代经历的阴谋、精神上和身体上遭受过的伤害,简直好太多……
唯一不好的就是没有江烬。
单单这一点,就能让岑安压下所有的哀怨。
如果重来,他还是愿意来到这里,哪怕再吃一遍苦,他也要来到江烬身边。
岑安经常会想,人生真的好奇妙。尽管他们始于阴谋,他也恨过江烬,但他们的灵魂是那么相似,对这个世界同样困惑,同样深陷迷局。
此时此刻,他们又都在彼此的怀里,都成了彼此的珍宝。
因此,他又十分感激命运。
“烬哥,我们以后去哪里呢?”岑安小心翼翼地问。
“去哪儿都好,只要是跟你在一起。”
岑安得到了满意的回答,笑了,同时眼眶也湿了。
家乡在哪,他没有家乡,他不需要家乡了,让他心安的地方在他怀里,他不需要回到过去。
他的眼睛湿了又干,江烬的白衬衫被他的泪水泅湿一片。
“怎么哭了?应该高兴才对,起来,看看我们逃亡的路,多漂亮。”
岑安又在他怀里赖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江烬看着窗外,他一直看着江烬。
敌机早就被击毁、甩开了。两人在漂亮的海上漫无目的地盘旋了好久,才开始朝目标邮轮飞去。
江烬主驾,岑安想贴在他身上腻歪,被他勒令躺到治疗舱休息。
岑安一边接受治疗,一边登入网络。
突然,岑安大声哭诉:“完了啊烬哥!我又被通缉了!罪名是拐走了你!”
江烬笑笑不说话。
他已经说过,这条漂亮的路,是他们的逃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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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他们很准时地降落邮轮,与霓音相见。
“姐呢?”
“她累了,回房间休息了。”
“这么早?”岑安稍稍惊讶,“你确定她身上没别的伤了吗,痊愈了吗?”
霓音摇摇头,和岑安一样困惑不解:“身体肯定没大碍。但是……总感觉她心事重重的。”
岑安犹豫了一下,“好吧,明早我再找她,她还说有话对我说来着……”
这是一座巨型豪华邮轮,载客量过万,来往的人形形色色,并且航线特殊,连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