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高效, 热损失极低, 那些从疫苗方舱偷运过来的冷剂, 如果只是用于补偿热损失的话,对于一整座雪原而言并不算杯水车薪。
岑安本来是建筑生,奈何还未系统地学过相关知识, 只懂些皮毛,错综复杂的管线图绕得他头晕,挑了半天,关掉了三条主干制冷线。
八百米之外,高约二十米的冷却塔因主干线设备的突然闭停,累积起强压,并且开始超负荷运作。
此刻,岑安还没有意识到他那项操作的严重性,他只是感觉到周遭的温度很迅速地升高了。
他看到了一道将中心之地阻隔起来的透明屏障,那屏障像是由光组成,轻薄而柔韧。屏障之后,他看到了江烬走过的雪路和痕迹。他迫不及待想穿过去,脚下忽然一滑,紧跟着太阳穴上也挨了一拳。
“拉尼娜?!”
眼冒金星间,他被拉尼娜从后按倒在地,吃了一嘴细沙污泥,“为什么……打我?”
“因为你有病!”拉尼娜翻过他,膝盖重重压在他胸膛上,死死遏制着他。她眼神冷酷:“你已经失去理智了,你知道吗?”
岑安胸闷气短:“放我走,我要救他……他会死……”
“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强,如果他真是伪人,死了也没什么可惜,蓝朔有钱有技术,再造一个不就好了?”拉尼娜凶狠地指着他,“在你能冷静下来思考之前,你再敢动一下,我就彻底打晕你!”
“求你了,拉尼娜。”
拉尼娜怔然,她没想到岑安的眼眶里涌出了泪水!
是她下手太重了吗,还是她低估了他对江烬的感情?
她压制他的动作不自觉地松懈了,岑安抓住机会,一只胳膊勾住她的颈往外侧摔,另一边蓄了一拳揍过去,幸而拉尼娜躲闪及时,那一拳砸在了她肩上,不过还是挺疼的。
拉尼娜怒了,她力气大得惊人,揪着岑安的领子直接将人摔砸在地。
这次下手更狠,岑安再抬头时已经满脸是血,动动胳膊,不知道哪几块骨头裂了,浑身彻底没了劲儿。
算算时间,江烬差不多应该站在新月架底下了……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啊——”
他把所剩无几的力气全喊了出来,然后捂着脸,痛哭起来。
“救他啊,拉尼娜救救他啊!求你了,真的,我求你了,他有危险……”岑安语无伦次,“得想办法阻止他啊,让他别走了,让他离新月架远一点……路的尽头是红月,那玩意儿威力你见过了,他真的会死的,死法都不能自选的……”
长时间处在低温环境中,她和岑安体能消耗极大,这很影响决策和判断能力。她原以为让他安分会儿,他会重新找回理智,谁知道竟然弄巧成拙了。
拉尼娜头疼地看着他,“什么新月架,什么路的尽头?”
岑安一句也回答不了,自顾自哭得伤心欲绝,混着抽噎声,满嘴颠三倒四的话语,像绝望到极致的人打不过命运,遂开始耍赖一样。他脑海里盘旋着一个声音,“求他吧,去求他试试”。
求他,求黑杰克,或许是唯一的办法了!
黑杰克不就是想折磨他吗,被折磨一下又不会死……岑安飞快地思考着如何联系黑杰克。
忽然,一股冰雪般凛冽的气息逼近,同时头顶响起一道泠泠的声音:
“哭了?哭什么呢?”
岑安顿时止了声,放下手掌。逆着光,江烬的五官和声音渺远得仿佛来自冰与雪的童话,他一时呆住,千言万语涌在喉口,却一句也吐不出来。
江烬穿着和他一样的黑科技长风衣,衣褶锋利,一尘不染。
江烬蹲下身,想伸手抹去他满脸的血污与泪水,却被岑安抓住了手腕,“脏……”
“知道脏,你还哭?”江烬任他拽着,没停住手里的动作。擦干净脸,又轻轻捏了下岑安的鼻尖,拉他坐起,“回答我,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岑安不说话,只出神地盯着他的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