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的、正在腐烂的……难以想象,屠是从怎样尸山血海的炼狱中走来。
在这里工作的人如同机器一样麻木无情。昨天,队长枪杀掉一个对防护掉以轻心而感染新型病毒的同事,然后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工作。
云渺自诩不是个圣母心的人,还是没忍住问道:“救都不救一下吗?”
“你们签的保密协议,写得还不够明白么?”
一旦感染,立即枪毙。云渺当然记得这一条,叹道:“这规定也太小题大做了,我们又不是身处末世那种极端情况。”
“生物朋克玩崩了,可不就是末世?”队长笑了笑,递给她一管情绪剂,“你需要这个。”
情绪剂推入,云渺总算平复了几近崩溃的情绪。
云渺不知道该怎么跟岑安描述这些。舱外的世界是那样的邪恶、麻木、无望,生命变得不那么值钱了,而可悲的是,类似的规则与事实,在各行各业都不同程度地存在着。
云渺出了舱门,却见外边整整齐齐地倒着三具同事的尸体,队长倚在一座机器上擦枪,另外三名同事噤若寒蝉地缩在一起,等级不高的仿生人整装待发,没有表情地立成一个方阵。
“真遗憾,咱们组就剩五个人类了,又得晚点下班了。”队长道。
“你杀死了四个人,却只可惜自己下班晚?”云渺问。
“我只想在天亮前回家,洗个热水澡,睡个物理层面的好觉。”
“你很疲惫吗?”
“并不。”队长走到她跟前,拍了拍她的肩,看向地上的尸体:“我只是对这些不守规则的人同情不起来。而这无关紧要,云渺。”
云渺忽然有点庆幸出舱前给自己注射了一支情绪调节剂。
“出发吧。”她说。
第34章 缸脑
“阿兰, 你开的什么破路?!”
再一次望见铁轨隧道一样陡峭向下的垂梯井时,岑安欲哭无泪。按照刚才的经验,垂梯之下, 会有一张锋利的激光网等着他们。
“这是最快也最安全的一条。”阿兰说。
“第几层了?”霓音问。
阿兰:“负七层。”
“继续,”霓音对岑安说,“你不觉得这很像《神域》赏金猎人游戏模式的场景概念吗?”
无尽的隧道,冰冷的金属构造, 霓音这么一提醒,一下子勾起了岑安的回忆。
一张扑克倏地朝他飞来,岑安抓着栏杆猛地侧身, 堪堪躲过, 扑克降下速度回旋而来,这一次, 被岑安稳稳地夹在了两指之间。
岑安摩挲着那纤薄如刃的扑克边缘, 瞪了眼霓音,“操, 你来真的啊?万一我没接住呢?”
“你接得住。”霓音露齿一笑, “你发现了没, 这里的地心引力少了一半, 下边肯定有无重力装置。”
“疾控中心用那玩意儿干吗?”
“可能是为某些特殊的药品或者实验营造环境, 管他呢, ”霓音背过身, 以仰躺的姿势从竖井口一跃而下, 声音回荡在金属壁面上回荡, “来玩追逐游戏吧。”
嗖嗖嗖!
随着霓音音落,几张扑克自下而上地飞向岑安。
“疯了。”岑安胆子也大了,跟着他纵身跃下去。
他将霓音掷过来的扑克收集起来, 整整九张。他抽出一张红心10,一张梅花A,凑了个21点。他把它们插进井壁的缝隙,斩断一簇微小隐蔽的导线。前方,竖向隧道的尽头,是一道崎岖的黑钢廊道,霓音正对着密集的激光网犯愁,导线一断,激光网顿时消失。
“它的功劳。”岑安将剩下的扑克以攻击的速度抛向霓音,“你不介意我用你两张牌吧?”
霓音垫步跃起,灵活躲开每一道攻击,顺手摘花般接下飞散在身边的扑克。略略一看,少了哪两张,心里也有了数。
“21点黑杰克……”霓音再次将扑克飞弹向岑安,“你真是黑杰克?”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