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无力地在岑安腿上摸索,终于掐住一小块皮肤,拼力拧着,可那点儿力道像挠痒。
“没有激光,你是怎么……”
“你难道不觉得,用审讯员的颅内脑机去控制囚犯的激光效果,是个最大的败笔吗?”岑安冷笑,既然那也能通过脑机控制,他有的是法子逆转程序,颠倒主宾。
“微机……在哪儿?”
“这里,烬哥。”他抓着江烬的手,放到耳后。
“你个混账……我把它给你,至少使你活了下来,你居然用它这样对我……”
江烬恼火地望着他,意识处在崩溃的边缘,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又恨又无力的表情,极大地取悦了岑安。
“烬哥,我有点不明白,你看上黑杰克什么了?你未婚夫不是大企业里位高权重的人物么,你想要的他还满足不了?说你不爱他吧,让你别结婚你又不肯,说你爱他吧,又跟黑杰克纠缠不清。”
江烬怔怔望着他:“你的脑子里……就只有情情爱爱吗?”
“那就说说你的野心。别总问我想要什么,说你想要的,说实话,不许骗我。”岑安的目光一霎时变得冰冷。
江烬这才明白,他与岑安真正的谈判,才刚刚开始,还真是……跟黑杰克一样难搞的家伙。
江烬思绪飘远,闭上眼睛:“你不会理解的。”
岑安没有追问,想起这几日经历的种种,疲惫感涌上心头。
“烬哥,我不熟悉你们的秩序,但我始终相信,如果想得到忠实伙伴,至少要交付真心。”岑安想起了熟悉的人,落寞地笑出声,“你对我,不是试探就是威胁,谈合作也冷冰冰的,我敢答应你,你敢用我吗?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放下芥蒂?”
江烬忽然发现,岑安是个很感性的人,置身于只看利益不谈感情的世界里,未免有些可笑。他不耐烦道:“你应该庆幸你还有价值可用。至少你现在还活着,不是吗?”
“活着?”岑安猛地钳住他的肩膀,“就只是活着,你看我被折腾得还像个人么?”
江烬不知又触到他哪里的敏感神经,突然就被拖起来,面对面摁在了墙上。
岑安按住江烬心脏的位置:“如果我有白king那样的手刀,真想掏它出来看看颜色。”
“你看看我,烬哥,看看我身上的伤,看看我的眼睛!我的委屈、绝望与恨意,要怎么才能让你感同身受?!
“我只是侥幸活了下来,烬哥,不,侦查长啊,你知道我这些天经历了什么,遇到了哪些奇葩吗?如果我没有足够微机技术,不跟那些家伙绕脑筋,没能经得住你的试探,我会怎么样?满怀希望却走向死亡的经历,你有过吗?
“因为习惯了滥用职权,所以不觉得有什么,是么?我的生命,或者说,普通人的生命对你而言,算什么,炮灰吗?
“原来,我被召唤过来是给你们当炮灰的!我他妈招谁惹谁了,一路跌跌撞撞地长到二十岁,从没有一天自由过!今后也是吗?
“我什么时候才能自由?烬哥,你告诉我,告诉我啊!我想要自由,你能给我么?你给我啊……”
岑安的情绪失控,如喷涌出火山口的岩浆一样难以抑制。他也不知为何,会将苦水倒给江烬听。跨越百年,时空融合,他看到自己被威胁恐吓着的过去,更惶恐重蹈覆辙,不见天日的研究所、被逼无奈的服从、没有尽头的虚拟空间和摇摇欲坠的未来。
江烬的指腹上接了一滴晶莹的泪,他惊诧凝视,说不上内心是否被触动,自由……
他为了追寻他所定义的自由,剥夺了这少年的自由。
“岑安。”他喉咙艰涩地唤了一声,哑口无言。
岑安撑不住,额头抵着他胸膛,肩膀剧烈颤抖,像啜泣,也像梦呓。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江烬动不了,激光的麻痹效果还要持续很久,他的反应似乎也迟钝了。两个人顺着墙壁一起滑下去,姿势长久未变,江烬竟没了最初的抗拒。无数画面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