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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血来。

睺渊冷眼看他,宛若看着秽物一般:“便是你那昆仑的师祖长老都动我不得,凭你?”

一缕黑气乍现,猛然刺进罗川一只眼中,惨叫忽起,睺渊话语未停:“或你死后下了冥界,将那冥王请出,看他是否能帮你收了我?”

罗川浑身在颤,脑中忽得现出一人身影来,但又立时否认——

不可能……怎会是他!定不可能!

但他终究按不下这冒出来的可怖疑虑,忍下痛楚,咬牙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睺渊轻笑一声,抬脚踩在他的脸上,稍一用力,便直接将他踩得向后仰去,霎时间,罗川某处脊椎咔嚓一声劈裂开来,那声音在这牢狱之中尤显清晰!

罗川只觉眼冒金星,剧痛无比,身形狠颤,冷汗疯狂冒出,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来,只因他的口鼻乃至胸腔皆被黑气侵占,便是喘息也无法肆意!

那人笑了,随口说出一句让他瞬时如坠冰窖的话: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

猜到了?猜到了!这小小的祸斗又怎知他心中所想?

是在骗他!是在诓他!

怎么可能?!

魔神睺渊当时被天道惩治而死,怎么可能还会复活!

忽然,睺渊把脚从他脸上移开,语气厌恶更甚:“溺了?陆白司怎得收了你这么个蠢货?是该吐血。”

他尿了?不知,丝毫感觉不出。

精神依然恍惚,罗川仿佛置身于那日的恐惧之中!

逐魔大战开启之日。

魔神只身凌于昆仑之上,头覆面具,后方魔界四处咆哮,尽是欢腾。

三十六位大乘修士上前对阵。

他们说了什么?

他已记不清了,只记得,他只是眨了一下眼,那三十六位大乘修士便化成了空中绽放的三十六团血色雾气。

眨眼之间,

真真地眨眼之间!

赢不了,这怎么打?

所以,他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可是现在竟从面前之人口中,听到了自己师傅的名字。

陆白司。

听说,他死得极惨,以己肉身与两个魔族将领同归于尽,可那又如何?那战还是败了。

听说他死前将魔神睺渊骂了个狗血喷头,听说睺渊将他的魂魄直接喂给低阶魔物,可现在,这祸斗又在他面前道出了这个名讳。

若他是睺渊,怎会记得天剑宗的一小小掌门?

要知道,他那师傅也只是个合体中层,便是距大乘还有很远距离。

他想问,可是已经问不出了。

他的身体突然被什么托起,他又被迫直起了身子。

祸斗已不在此间,面前换了一人。

艺娘。

他口中黑气已无,求饶便成了本能:“艺娘,我已知错了,你饶我一命,我与你当牛做马,只要你饶我——”

“饶你?”艺娘那极凉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饶了你,怎对得起我生刨孩子的痛楚呢?”

两个时辰前那噩梦一般的场景再现。

他据理力争,谁知艺娘忽道,她已怀了他的子嗣,他讥她讽她,她便直接将肚子剖开,将那魔婴直接高高托起,承于天幕之下。

那魔婴在她手中翻滚数下,直接掉落在地,竟然直朝着他爬了过来,那可怖尖细的嗓音,喊得尽是:

爹爹。

此幕一出,天下谁人还信他罗川,他便是在那时发了疯,直接手起刀落将那魔婴斩杀!

污秽辱骂尽数爆出,身份隐藏也全然不顾!

可是为何?为何他会沦落至此?

若那祸斗真是睺渊,他为何会自愿跟来玉丘?

他自认与之无冤无仇。

为何会有如此结局?

他这般想,便这般问了。

艺娘笑了,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什么也是你能肖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