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是因为血肉只有那么多,头和身体一边长出来,另外一侧的身体和头就一边缩小。
皮毛却没有改变,有些难看地,空荡荡地耷拉在突然缩小了一圈的血肉上。
然后它们长完了。
前半部分是空荡荡的头,后半部分是新生的血肉,还没来得及覆盖上皮毛,另一只则是恰巧相反的模样。
它们齐齐抬头,朝小陈看过来。
明明是普通的四只眼珠。
小陈却看出了一种幽幽的感觉。
“啊啊啊啊——”
那一瞬间,他的大脑完全是空白的,尖叫着把手里的金属管子砸了下去。
不得不说,他的准头还是可以的。
他觉醒的异能非常普通但也很实用,增强了他的力气和感官和反射能力,比原来更适合当保安了。
极佳的瞄准能力让他准确无误地将手中的金属管砸在了那两只老鼠身上。
然后他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一片,神智像是突然回到了他的大脑中一般,他的内心突然升起了一阵后悔与恐慌。
然后他的后悔与恐慌就被印证了。
每一块他砸开的血肉,都开始重新生长出了一只不是很好看但确实完整的老鼠模样,甚至包括那些溅到了墙上的肉块。
他眼睁睁地看着墙上长出了一只老鼠,然后它抬头向他看来。
它们都抬头向他看来。
然后涌向了他。
那一瞬间,他的眼前走马灯式闪过了许许多多的回忆。
那是一种奇妙的体验,你好像在同时经历许多许多件事情,他似乎既在十几年前家门口那条还没铺上水泥的土路上奔跑,又在末日前他那间租来的昏暗又潮湿的小房间里趁着下班打游戏,又在校园里那条他以为早已忘记了的两旁栽着银杏树的小道上奔跑,生怕跑慢点食堂里就没有能吃的菜了。
每一个画面都那么清晰,清晰得宛如他从未忘记。
但其中,最最清晰的,大概是他曾经坐在阶梯教室里昏昏欲睡的那节课。
他当时以为他睡着了,他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但原来他只是撑着脑袋耷拉着眼皮走神啊。
那些他以为被他当耳边风吹过的教授的话,居然那么清晰地就印在他的记忆中。
“生态学中,k选择和r选择,是两种不同的生存策略。”
“k,也即kapazit?tgrenze,容量限制,这通常意味着出生率低,寿命长,和完善的保护后代机制,子代死亡率低,但是一般不具有很强的扩散能力,这种选择一般适应于是稳定的栖息环境。”
“那么与之相对的,也就是r选择,r代表着rate,也即速率,该策略通常意味着出生率高,寿命短,而且缺乏保护后代的机制,适应于多变的栖息环境。”
是的,在成为一名得过且过领先版本30年的保安前,他曾经是一名生物专业的学生。
那些他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了的知识,此刻又回到了他的脑海中。
他……他到底惹到了什么?
他又放出了什么?
不光是R策略者。
还是自我复制型的R策略者。
他完蛋了。
被啃咬上的一瞬间,他想到。
哦。
不光他完蛋了。
其他人也完蛋了。
所以比起他要死了这件事来说,更糟糕的应该是他死得罪大恶极。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敲了三下金属棒,然后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只折起来的千纸鹤。
——这是江朗和陆燃留给他们的。
他们说关键时刻可以对着这个千纸鹤说出想要传达的话,然后放飞,这只千纸鹤就会把消息带到他们所在的地方。
他们一开始说这话的时候,他和其他人还以为这是他们两个小孩子在开玩笑——别说,还挺有童趣的,他们这些在末世里有一天没一天的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