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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在长安办?”

陆观阙怔了怔,缓缓垂眼,目光落在她脸上。

他看了她许久,久到孟悬黎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担忧。

倏然,陆观阙极淡地勾了一下唇,开口说:“怎么?”

他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疲惫和讽刺:“问得这么清楚,是想着回长安,路途遥远,或可逃离?”

“还是琢磨着在东都,你更熟悉环境,更容易找到脱身的时机?”

孟悬黎心头怔愣,指尖深深掐入掌心。他在这种时候,想的还是防备她?!

她掩去心中的慌乱和恼怒,低声道:“我没有,我只是循例问问,也好提前准备……”

“此事不必你操心。”陆观阙打断她,不容置疑道,“就在长安办。”

这个答案显然出乎孟悬黎的意料。

按理说,国公之丧,回归原籍东都才是正理。

留在长安,是怕路上生变?还是东都这边,有他无法掌控的危险?

陆观阙似乎看透她的疑惑,却不解释,只冷冷道:“父亲生前最后一段时日在长安静养,于此发丧,也说得过去。”

他顿了顿,方道:“你只需安分待在我身边,其余的事,不必知道,也不必过问。”

他这话里带着明显的警告,孟悬黎努了努唇,低声应道:“我明白了。”

陆观阙的目光始终没有从她脸上离开。

他叹了一口气,想到父亲的死,从前的秘事,不明的仇敌,以及身边这个时刻都想着逃离的她……

一切都在逼着他必须更快、更狠、更算无遗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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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长安下起了蒙蒙细雨。

白幡低垂,青衣奏乐,空气中弥漫着香烛和纸钱燃烧的气息。

前来吊唁的宾客络绎不绝,皆面色凝重,低声交谈。

孟悬黎一身缟素,立在灵堂一侧,依礼答谢。

她低垂着脸,看似悲泣,眼神却一直在观察周围。

陆观阙就在不远处,同样一身孝服,身姿如松,正在接待前来致哀的权贵重臣。

他神色冷峻,眼神深沉,应对交流间,滴水不漏,自有一种压迫感。

然而,即便在这样的时刻,孟悬黎也能清晰感觉到,身旁有几道隐晦的视线在盯着自己。

是陆观阙安排的人。

她微微一笑,觉得自己像个棋子,每一步都在他的预料和掌控之中。

这种窒息感,无时无刻压迫着她。

怔忡间,灵堂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孟悬黎抬眸望去,只见何二公子携其夫人正缓步进入。

何二公子与陆观阙拱手致意,低声交谈了几句。

何二夫人则安静地跟在身后,容貌明丽,眉眼间尽是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

孟悬黎眯起眼睛,心想这实在是个好机会。

待何二夫人上前焚香祭拜,依礼回谢时,孟悬黎微微抬眸,目光和何二夫人有了一瞬间的交汇。

她尽力让神情显得真诚且无助,轻声开口道:“何二夫人肯前来,感激不尽。”

“前次在喜宴上,咱们有幸见过一面。”

何二夫人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位久闻其名的世子妃会主动和她搭话。

她躬身行礼,见孟悬黎面色苍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心中有说不出的亲近感。

何二夫人莞尔一笑:“世子妃言重了,国公爷仙逝,我等理应前来尽一份心。”

“还望世子妃节哀顺变,保重身子要紧。”

声音柔和,带着吴侬软语的腔调,听起来十分悦耳。

孟悬黎见她回应友善,心中稍定,接着她的话,轻声问道:“听闻夫人祖籍金陵?”

“那真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

她的话并不唐突,听起来无非就是久居北方之人对江南普遍的向往。

何二夫人答道:“正是,金陵虽不比东都繁华,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