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轮月【完】(2 / 3)

岁背过去覆盖住一个纤细的身影,他腿间缠上淡妃色的裙边。

匕首随着男人向后倒去拔了出来,银刃上沾着鲜血,这是我最喜欢的那把佩刀,春纤拿着它的手不停颤抖。

我回过头走向春纤,轻轻包裹住她的手掌。

“你让我不要再来,我还是来了;就像你让我别恨你,可我依然还是觉得你死不足惜。

“你还是如当年一样,满嘴荒唐言。

“只是我不会再像四年前那样屈服了。”

我讥笑王氏性子沉闷,我又何尝不是也做了沉默寡言的那一类人?

四年前,我闹着要回家不愿再参与选秀,太子妃见我惊慌模样也没为难我,倒是连累我父母为我抓心挠肝地担心。

每天的夜晚都成了我的噩梦,月亮升起时,我就要瞧见那张令我胆寒的脸。

后来太孙妃人选敲定,他却发了好大脾气,更加没完没了地折磨我,一遍遍在我耳边重复“怎会如此”的零星碎语。

我也是这个时候开始精神恍惚起来。

父亲母亲终是见不得我这样,一纸诉状告上朝廷,可是天家怎么会有错呢?以表决心,父亲吞金自缢才引起了高祖的重视。

等到他终于被处决的前一夜,我正坐在窗边一直等到新一轮的太阳升起,听着院墙之外锣鼓喧天,新帝登基,而我的手掌下是一条戳破了我美梦的生命。

东窗事发,纸包不住火,彼时还是皇后的赵太后密访朱府,她哭着求我留下这个孩子,告诉我是他们对不住我。

我仿佛得了失心疯一般,可即便我想起了从前,但那段日子也记不太真切,春纤说我经常莫名其妙捶打起自己的肚子,家奴们无奈把我双手困住,才保住了徵儿。

万岁在迁都前几天亲自上门,他向母亲保证他和皇后照顾我的下半辈子。

迁都后的禁宫是一群新人,他们不会揣测我的过去,却威胁了别人的未来。

王皇后被换了药,与我孕时一般开始神志不清地发疯,甚至屡次无故伤害到自己劳累一整个月才挽救回来的小女儿。

坤宁宫关了,我清醒了,忘记了前尘旧事,成为了宫里人人艳羡的皇贵妃,可我知道,我依旧悲哀。

我不爱看话本字,不认识叁台山人,没有资格穿妃色衣服。

所以被万岁不得相见只能怀念的女人,从始至终都不是我。

春纤可怜我,串通了宫里所有人来陪我演一出两小无嫌猜的大戏,纵使我与万岁有这青梅竹马的情谊,也抵不过他就这么阴差阳错地爱上了一个与我截然不同的女人。

我看见过万岁夜深人静的时候摊开卷轴,眉眼缱绻地对着黑夜自说自话:母亲写信告诉我宫里又来了一群小娘子,初初见你时把你认作一个幼时玩耍过的阿妹,可看你呆傻的样子才反应过来,可我不想拆穿故意逗你,结果临了了你都不知道解释,还得我如此费尽周折才让你嫁给了我。

所以说,我不是春纤嘴里两无嫌猜的小青梅,也不是宫墙后人人艳羡的皇贵妃。

王氏和我好像都在被周围人不停搪塞,我哀叹造化弄人,她秉持愚昧无知。

只不过她比我幸运一点,若不是郎君有意,谁又敢用命格强求。

如今想来唯余太息,万岁的一番心机,让临安城所有的姑娘们陪着王皇后体验了他们的欢喜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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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佩刀站在含和殿的连廊下,王氏突然从偏殿里走出,恬静的面容见到我怔愣片刻,随后吩咐了婢子去取外衣来。

她朝我走近,搭在臂弯处的外衣我认得,那是陛下的外衣。

蕊黄在一边想要劝告,却被她淡淡婉拒,亲自为我穿上蔽体的衣物。

“这里没有别的外衣,穿一下不打紧。”

王氏看着我,目光沉静如水,像梦里的那般闪着柔善的光辉:“万岁眼下不在殿里,贵妃随我去暖阁等着吧。”

她搀着我往里走,转身吩咐蕊黄:“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