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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鸦打心底讨厌白鸾曦,自从她的出现,主人对它的关心全都转移到她身上,还会经常责怪它,可却从不见主人凶过她,眼前的少年还是它印象中的主人吗?

——都怪那个红颜祸水的坏女人。

*

青玄殿,梅花飘落,空气中洋溢着淡淡的花香。

殿外小院里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花,如今是寒冬时节,本该在夏季开的花,这时却在小院里开的格外旺盛。

这些全是池羡的手笔,他用灵力维持着整座虚幻的冥魔界,若无魔界之人传讯,外人根本不知冥魔界已复苏。

用灵力稳固的冬日暖阳照在他身上,可他却觉得无比的寒冷,似身居冰天雪地,冰锥扎入心脏般,疼痛和寒冷包裹着全身。

池羡远远眺望屋内平躺在榻上的女子,眼底的恐惧渐渐浮出,他在心底向她道歉,接下来他所做的事随时都会让他们的关系分崩离析。

可阿曦如今失去剑灵,她不能再失去赤鸾神力了。

哪怕他死,也要为她护住那份神力。

池羡轻轻推开殿门,屋内的樱花香扑面而来,他走到榻沿边,坐下,牵住她冰凉的手,静静盯着她,听她微弱的呼吸声,看她轻微细小的身体起伏。

许久后,大概消逝两个时辰,白虞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呼吸逐渐急促,轻咳两声,缓缓睁开眼。

暗黑色调的天花板闯入眼帘,是她从未见过的,视线往下,一缕银丝垂在她指缝间。

她撑着身体艰难起身,脑海里浮现出那日在天玄观,遭断魂雷击打后,体内五脏六腑仿佛裂开般,仅剩最后一口气,她耷拉着眼皮看到池羡的身影,她躺在他怀中,离开天玄观。

白虞回过神,撞上池羡清冷疏离的目光,她顾不上思虑,紧紧抱住他,语气欣喜,还带着一丝哽咽:

“池羡,你没事可太好了,我们都没事了!”

池羡并未回应,双手垂下,不肯回抱她,他的眼眶逐渐发红,幸在额发遮住眼底的红晕。

白虞总算意识到不对劲,睁开眼环顾四周,松开他,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还有那张阴沉的脸,她微微怔神。

池羡起身,眉梢微挑,嗓音低沉,浑身透着冷冽的气息:“这里是冥魔界,池羡早已死了,而你眼前之人正是幽冥魔王。”

幽冥魔王??!!

白虞捏紧骨节,目光愕然,一路走来经历这么多困境,她还是没机会改变冥魔的诞生吗?

如果眼前人真是幽冥魔王,那他便占据了池羡的神智与记忆,她控制得了池羡,却控制不了幽冥魔王。

既如此,那便早日将他杀了。

白虞抬起狠戾的眼神看向他,伸手召唤凤舞剑,可等候许久,凤舞剑仍没有半点动静,仿佛失去生命般。

池羡转过身,看她原地挣扎,无可奈何的模样,唇角慢慢上扬,将破裂的凤舞剑扔到她眼前。

“早料到你会想杀了我,所以我摧毁了凤舞剑,如今你已失去剑灵,不过是只蝼蚁——”

他抬起手轻抚她细腻的脸,像是在抚摸一件珍贵的艺术品,眨眼间,又狠狠掐住她的下颌,逼她抬起眼与他对视。

“你只能待在冥魔界,看我如何一步步摧毁世间、重修魔道。”

“恨我吧?可是你却杀不了我,白鸾曦,你好可怜。”

白虞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脸,泪珠在眼眶里打滚,哑着声线怒道:“你滚!我活着一日,便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你!”

池羡眼底的红晕加深,心脏如千万只蚂蚁在爬行、咬噬,他甩开她,离开青玄殿,殿门重重关上,随后耳畔传来落锁的声音,房内只剩漆黑。

眼眶的泪珠不争气地滚落,白虞用尽全力摔掉破碎的凤舞剑,金属破裂声砸入两人耳底。

白虞攥紧被褥,指节发白,呼吸逐渐急促,屋内女子的哽咽声传入池羡耳畔。

他站在殿门外,神色恍然,内心一片慌乱,分明是大晴天,可他却看不见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