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守漆黑书房阅账到深夜的孤寂。
或许是她的出现太过耀眼,让苍霜苑充满活力,带给他无尽的欢喜。
直至今日,他从心底发觉,他很害怕她的离去。
寒冬逝去,迎来初春。
璃霜的身子在逐渐恢复,脸色愈发红润,她宛如在初春绽放的鲜花般,寒冬凋落,初春绽放,带着无限生机在苍霜苑活泼乱跳。
苍霜苑因她的降临,恢复昔日的热闹。
阳春三月,杏树开花,嫩枝开满簇簇艳丽饱满的杏花,清新的空气灌满淡淡的幽香。
水榭前的透明轻纱飘动,碧蓝的湖水中倒映出少女曼妙的身姿,璃霜斜坐于长椅,眺望坠落于湖水的杏花,湖水泛起涟漪。
而池沧则端坐在茶几前,提笔在画纸上描摹她的轮廓。
片刻后,他放下手中的灵墨笔,轻飘飘地吹嘘画纸,画纸湿润的墨水很快就干涸,少女明媚的笑容出现在画纸上。
璃霜提着裙裾朝他跑去,拾起地上的杏花,弯起明眸道:“好看吗?”
池沧从她手中接过那朵开得旺盛的杏花,抚摸花瓣道:“你种的,自然好看。”
璃霜微微怔神,垂眸捏紧裙裾,心底漾开甜蜜。
自那之后,水榭常常能瞧见两人的身影,欢语声充满整座苍霜苑,湖底圈养的池中鱼雀跃不已。
春至,初夏降临,天气逐渐炎热,璃霜见到了池县令和池祖母。
璃霜着一身月莹云纹袖衫裙,伫立于池府门前,转眸看向池沧。
他牵着她白嫩的手,轻抚她的头,含笑道:“别紧张,有我在呢。”
璃霜乖乖点头,牵紧他的手,越过池府门。
她蓦然回首,看向对面的小茶铺,曾经她坐在茶铺的角落,远远眺望热闹的池府。那时的她,从未想过如今的自己能光明正大地踏入池府,恍如在做一个美梦。
池府的婢女们连声唤道:“县令大人,郡守回来啦。”
在屋内梳妆的池祖母听后双眼放光,放下手中的木梳跑出寝殿。
池沧带着璃霜踏进池府正堂,池县令严肃地坐在木椅上,俯视半跪在地上的璃霜。
池祖母赶来正堂,瞧见池沧跪地磕头,急得手忙脚乱,忙拽着池沧的臂膀拉他起来,目光全聚焦于他的身上,并未瞧见池沧身侧跪着的少女。
池沧被祖母拉着起身,他忙去拉璃霜,生怕她跪疼了,祖母这才瞧见那名玉肌凝脂的少女。
璃霜微微蹲身,朝池祖母行礼。
池县令轻咳两声,肃然道:“沧儿呐,婚姻大事岂非儿戏,你当真想好了?”
池县令对池沧的婚姻并未多加管束,只愿他能娶一个世家嫡女为他分担差事,再为池府生儿育女便好。
可如今他却带一位曾在菱歌馆身为歌姬的女子回池府娶亲,成何体统!
池沧牵紧她的手,毫不犹豫,语气格外坚定:“父亲,儿此生非她不娶,还望父亲成全!”
池县令捏紧账册,册本映出指印,他压抑着眼底的怒火道:“她的身世你知晓多少,她的爹娘可在盛京?”
池沧道:“父亲,初冬时我将她纳入苍霜苑,今后她便是苍霜苑的人,我不论她过往种种,我只知道,我心悦于她,苍霜苑的正夫人位唯她一人。”
“放肆!”池县令手中的账册狠狠地甩在木桌上,吓得璃霜身子微颤。
池祖母走到璃霜身前,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笑着慈祥道:“她是个好姑娘,沧儿喜欢便允了,县令就别再吓唬小姑娘了。”
池祖母对璃霜有点细微的印象,她依稀记得璃霜曾在盛京的缘衫坊有出色的制衣手艺,而缘衫坊闭铺,璃霜去往菱歌馆,因琴艺再次在盛京闻名。只是后来污言秽语多了,将美名埋下。
当今世道,女子难以生存,池祖母同为女性,见过世道人情,自然明白其中的不易。
池县令紧锁眉头,池祖母吩咐蹲守在堂外的婢女取来木箧,木箧中装有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