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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虞露出白嫩的牙尖,轻轻眨眼,“多谢。”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陷入一片死寂,时间仿佛在此定格,想来池羡也无别事,白虞慢悠悠地迈出一步,不敢回头,害怕一回头便走不了。

安阳镇临近傍晚时分,耳边响起“哐当”一声,手工制作的红灯笼闪烁着暖光。

白虞单薄的身影映在灯光里,亦倒映在他眸底。

池羡望着她发髻中那支簪着的银钗,隐约瞧见它断裂一角,眼底的笑意晕开。

断了,真好呢。

……

安阳镇楼舍,客房。

烛火微微摇曳,半明不灭。

白虞俯身端坐椅前,臂下压着一本厚重的经册,执笔蘸上墨水,划过经册在纸上写下:魔犬池羡忌讳经册。

白日里,她在书阁阅览经册,阁内记载着各式各样的书册,唯独没有记载人的经册。

闲来无趣,书阁里那些经册,她一个穿书者也看不懂,倒不如记载一些玩乐类型的经册。

正如这本“魔犬池羡忌讳经册”。

断断续续的记忆如碎片般冒出,那日在魄灵宫白虞身种幻心草,因幻心草的控制亲了池羡的脸颊。

因此,池羡愤怒地掐着她的脖颈……

白虞瞳孔微震,脖颈处隐隐约约产生疼痛,她轻咳两声,瞥神望着木窗外,起身扣下木窗。

整理罗裳落座,抬手翻阅纸页,执笔在第一页写下:一,不能与魔犬池羡有身体接触,更不能亲他,轻则警告,重则掐脖。

白虞收笔,盯着经册上的记载,确定无误后关上经册,将它藏在枕下。

折回雕花榻前,白虞忽然想起那日夜里擅闯魄灵宫,找到池羡时,他眼底只有恐惧,这世间岂有令他产生恐惧之事?

那夜,他受幻音神铃的蛊惑,究竟看见了什么?

烛火逐渐熄灭,白虞起身从木盒里抽出一根新的烛火,“呼”地一声,烛火熄灭,屋内陷入漆黑。

白虞神情格外平淡,抬手迅速点燃新的烛火,屋内再次恢复明亮。

思及此,白虞想到方答应池羡帮他挑选玉冠,起身往木柜走去。

木柜装有那日秦丰赠予的凤鸾宝箱内的首饰,普遍是女子用的。白虞赌错了,秦丰赠予的这盒宝箱的确是只属于她一个人。

她本以为是大家一起用的……

白虞左顾右盼,犹豫不决,从中挑选出一顶琉璃玉冠,晶莹剔透,看似很符合他的气质。

只是这琉璃玉冠中间的雕印模糊不清,许是留存时间过久。

白虞抬手提着袖角轻轻擦拭,擦拭后雕印愈发模糊。

“奇怪?”白虞轻声嘟囔,眼底盛满疑惑。

抬起不得其解的明眸,目光落在枕下压着的“魔犬池羡经册”前,眼前忽然闪亮,似是想到了什么。

只见她折回雕花榻,斜坐在椅前,执笔在白纸描摹出“小狗”图案,举起图纸会心轻笑,乍看倒挺像“魔犬”。

抬手将琉璃玉冠压在臂下,歪头思考该从哪下手雕刻。

未料,银钗破裂两角,一半簪在发髻中,另一半掉落在地,发出“叮当”一声,震荡人心。

白虞回过神,带着茫然的眸色盯着地上的银钗,弯腰识起,捧在掌心。

正纳闷着,猛然回想起临走前池羡那双大掌按住她的头,笑着说帮她戴紧点。

莫非银钗在那时便崩裂了?

白虞微怔,温热的掌心摩挲着如冰锥般寒冷的银钗,眼底只剩惋惜。

如今由她看来,池羡是真的“狗”啊!

……

隔壁客房。

灯火通明,玄鸦伫立在木柜前,摆动着纤长的鸦羽,眨巴黑瞳盯着主人。

池羡双腿交叠端坐在椅前,掌心捧着那簇乌黑的柔发,蜷手细细摩挲,似是在感受她的体温。

眼底幽深的寒光逐渐消散,冷笑在眼底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