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里带着执拗,道:“只要你留下,我们就永远有机会。”
谢凝夭的笑意渐渐敛去,目光温柔,语气坚定,道:“你知道的,我做不到,所以原谅我,好吗?”
无奇心底的恐慌延绵不绝,他害怕,但他同样能感知到谢凝夭内心深处的一丝恐惧。
身为她的器灵,他们的灵识早已相连,他怎么会察觉不到?
自戕的代价何其沉重,魂魄将受的苦楚,他连想都不敢深想。
可谢凝夭却没有表现出半分,就如同她早已认命,接受这个结果。
无奇忽然上前,紧紧抱住谢凝夭,将脸埋在她的肩头,声音闷闷的,带着哽咽,道:“如果我能替你死就好了如果我能和你一起死,就好了。”
谢凝夭微微一怔,随即抬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在安抚一个孩子,语气坚决,道:“不好,不要想着死,你要活着,就当作是替我活着。”
这种煽情的场面,谢凝夭不喜欢,也不擅长应对,能这么配合无奇已经让她有些不适应了。
谢凝夭轻轻将无奇推开些许,用轻快的语气道:“好了,我们该走了,去做我最后必须完成的那件事。”
回程的路上,无奇一改原本的沉默,话语前所未有地多了起来。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回忆起初见谢凝夭时的种种念头。
他说,那时见到主人后,心中便想他的主人怎么会这般好看,看上去又那么厉害。
他重复着:主人哪里都好。
谢凝夭安静地听着,不禁失笑,自嘲道:“估计这世上,也就只有你会觉得我好了。”
无奇立刻反驳,语气无比认真,道:“才不是!世上没有人比你更好了。”
谢凝夭心头一暖,居然也开始从善如流地应道:“好,那在我心里,也再没有人比你更好了。”
无奇沉默片刻,忽然低声说:“主人,你变了。”
谢凝夭有些好奇,侧头看他,道:“变了?哪里变了?”
无奇抬起头,望着她,眼中水光闪烁,斟酌道:“你会夸我了!”
谢凝夭闻言,噗呲一笑,其实她自己也隐约有所察觉自身的变化,而这变化,大抵与沈言白脱不开干系。
沈言白净化魂咒的力量,不仅让她的心绪愈发得平静,似乎也让她那颗又冷又硬的性子变得柔软了几分。
一些从前绝不会宣之于口的话,如今竟也能自然地说出。
或许,是她变得比以往更勇敢了。
曾经的她,执着于掌控一切,极度厌恶一切脱离掌控的感觉,说到底就是胆小,害怕变化。
但如今,那份对“失控”的恐惧,似乎渐渐消散了。
大概是在那七天内,她从沈言白的身上看见了她以前的影子开,便开始释怀了。
她故意挑眉,戏谑地看向无奇,道:“哦?你的意思是,我从前不会夸你?”
无奇急忙摆手,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凝夭狡黠地笑道:“我不信。”
这下好了,无奇仿佛当真着急起来,在接下来的路途中,他几乎一刻不停地努力解释,试图澄清他真正的意思,话语如散落的珠子一个接着一个。
直到接近叶书怀的寝殿外围,谢凝夭才停下脚步,轻声道:“好了,别说了,我同你开玩笑的,我相信你。”
无奇的话戛然而止,他何尝不明白谢凝夭是故意逗他的,他也不过是想借此转移他的注意力罢了。
否则,他真的会想尽办法阻止谢凝夭。
他再一次转过身,面向谢凝夭,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恳求,道:“主人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谢凝夭缓慢地摇了摇头,道:“嗯,稍后你就守在外边,不要让任何人闯入,就在此静候,直到叶书怀死后,你再进去。”
无奇低下头,沉闷的回应:“嗯。”
谢凝夭不再多言,她凝神静气,开始施展禁术,布设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