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地狱绘图(2 / 5)

糊糊地笑了一下。

他嘟嘟囔囔地说:“车上无聊嘛,要打就打别墨迹……”

方濯道:“不墨迹,你速度快,你酒品好,就嘟囔两句别上手,少给我添乱哈。”

“好嘞!”

柳轻绮说。他一只手搭在方濯的肩上,另一只手就晃晃悠悠地抬起来,在方濯的头顶一阵乱抓。醉了的人下手没个轻重,抹平了“牌”,要抓时却发现怎么也抓不起来,柳轻绮有点急了,乱摸一气不说,还一个劲儿地用力,薅住方濯的头发就往上拔,扯得人头皮一阵痛,跟被上了刑似的,眼皮都随着一起扯了起来。

“有病啊你。”方濯横遭折磨,被平白无故剃了个头,感觉头发都被他薅下来一层。柳轻绮明明听不到他说话,却偏偏要装作有人正在跟他对话,嘴巴里含着条棉裤似的呜呜哇哇说了半天,最后也只让方濯听清了一句:

“什么时候到家啊?”

“家”这个字就像是一根针袭来,骤然戳中了他,全身连带着心尖都跟着一软。方濯空出一只胳膊,将脑袋上乱抓的手拿下来,放轻了声音:

“回家啊,过一会儿就到了,这儿离观微门有点远,我先把你送掌门师叔那边去——”

那只手原本落在他的手掌中,却突然抽离,用力抓住了他的衣襟。柳轻绮软绵绵的双腿突然钢铁似的站稳了,两只手下了死力气,紧紧拽着方濯的衣衫,肩膀往上一耸,喉间一阵咕噜,从善如流。

“怎么了?”

方濯慌忙停下了脚步。

柳轻绮抓着他的衣服,深吸两口气,痛苦地说:“我好难受啊,师尊,我好想吐,给我个盆……”

“师——”

方濯一哽。柳轻绮原本像根柳条一样躺在他的手臂上,这会儿变成了一只蚕蛹,在怀里缩缩起来。他面色苍白,喉结抽搐,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吐了,方濯心一横,拿手抵在他的下巴前,说道:“吐这儿吧!”

柳轻绮抬起头来,迷蒙着双眼看他。他虚弱地说:“吐在路上不好吗?”

“不好,”方濯说,“你要打扫的。”

“要打扫的?”柳轻绮悲惨地望他。方濯恳切地点头。柳轻绮抓住他的手,哆哆嗦嗦地说:“回去吧,挺得住。”

他凄凄惨惨地皱起眉毛:“我好苦啊,师尊……”

“不是你师尊,你是我师尊,”方濯叹了口气,“不过喝个酒,怎么就把自己徒弟认错辈儿了呢。”

柳轻绮咳嗽一声,梗着脖子假哭了一阵。

他歪着脑袋,扁着脸,像只委屈的大脸猫。嘴巴撇下去,又像是被烧熟的鲶鱼的两条眼线。方濯看不得他这样,转过头去调整心态,一门心思地往前走。柳轻绮趴在他肩膀上还不消停,不知道醉梦里梦到了什么,嘟嘟囔囔地说个不停。

要命的是方濯还接他的话。诸如此类的对话发生了几次,没什么营养,但是一直没停过。柳轻绮说:“我好想下山玩啊。”

“啊下山啦。”方濯说。

“我要回家啊。”柳轻绮说。

“啊回家啦!”方濯说。

“师尊啊!”柳轻绮说。

“哎!”方濯说。

“我好想吐啊!”

方濯一个趔趄,停了步子,转头看他。

柳轻绮冲他嘿嘿一笑,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肩膀,讨好地说:“骗你的。”

方濯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柳轻绮说:“生不生气啊。”

“你要不要我生气啊。”方濯说。

他看着他。

柳轻绮说:“生气就回来吧,师尊。我以后不会再让你生气了。”

方濯安静下来。与此同时,柳轻绮也安静下来。他们好像在对视,又好像没有。方濯低下头去,感觉自己笑不出来了。

柳轻绮说:“你为什么不回来?我过得不太好。他们都不顺我的意,还说要把我接走,不让我留在振鹭山上。我很不愿意,可是他们都不听我的,师尊要是你还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