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点一点的,口中还在不停地叫道:
“三个点,四个二,赚三百万!三个点,四个二,赚三百万!”
他听得一头雾水,正奇怪这不知从哪儿来的鹦鹉又是为啥会说这话,便悄悄又凑近一点,扒着墙角往那边拼命探过头去,以图看到桌上除了酒是否还有别的东西。只是确然离得远,他们俩是缩在回廊拐角最远处摆的桌,无论怎么样也看不到。但就凭这两人对坐的悍然姿势、以手撑脸之凝重神情,便能知道那桌上绝对放着什么东西。但师尊到底是师尊,始终是方濯的好师尊,完全不需这位什么也看不见的徒弟猜测什么,不出两个呼吸,他便猛地一抽手,随即把什么东西往桌上一甩,大声道:
“该你了!”
“该我了?”叶云盏嘿嘿乱笑,“你确定你猜得对?”
“等着瞧。”柳轻绮说,“赶紧的。”
叶云盏仔细瞧着他手里的东西,过一阵子又抽出几张来,啪地放到了桌上。两人对视一会儿,以手抵着桌面,敲了三下桌子,一同将那上面的玩意儿揭开。
“哈哈!”柳轻绮向后一仰,连带着椅子翻了一下,将手里的东西尽数散在桌上。
“啊!”这是叶云盏的惨叫声。
他嘟嘟囔囔地叫唤:“怎么是我小呢?不可能啊!”
“猜错了就是猜错了,不许反悔,”柳轻绮将酒壶往那边一推,“喝。”
叶云盏不情不愿地拿了酒壶就要往嘴里倒。柳轻绮制止了他:“倒杯子里,一会儿给你喝没了。”
“我都连输三把了!”叶云盏嚷嚷,“喝点儿怎么了?一会儿我又不做报告。”
“掌门师兄看见了要揍你,”柳轻绮善意提醒,“你不会醉,但是味道有。”
“我赶紧回去换身嘛。”
“哪来得及啊?”
两人嘟嘟囔囔呜呜泱泱在那儿又不知道说了什么,方濯就此对话,却一下子明白了他们在干什么,当即眼前一黑: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结果这两人却躲在回廊里打牌!再看叶云盏肩头上那只鹦鹉,怎么叫活力四射前后摇晃,分明是冻的,在叶云盏肩膀上咯咯咯响个不停。他俩在那说些没用的话,叶云盏借酒消愁,咣咣往自己嘴里倒酒,那鹦鹉就蹲在那儿,扯着嗓子一个劲儿地喊: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柳轻绮哈哈大笑,叶云盏抬手拍了那鹦鹉脑袋一下,恶声恶气地说:“不许叫了!”
“你打它干嘛?没一点爱心。”柳轻绮抬手拢了牌,端起旁边的杯子抿了一口。叶云盏说:“再来!”
“马上要开始了。”柳轻绮婉拒。
“这回必赢你,师兄。”叶云盏从他手中夺过牌来,在桌上胡乱抹了一把,口中还道,“之前跟人家玩叶子戏,我就从来没输过,这回是手下留情了,下把不送了。”
“下把不送了?”柳轻绮撑着头,笑嘻嘻地看他。
“不送了!”
叶云盏豪情壮志,将牌拢到一起又叠好,啪地往桌上一放,抬手又抽了一张:“再来一把,咱们就进去。”
柳轻绮一撇嘴,接了招,也抬手摸了一把,放在手里一看,嘴里啧啧两声,看上去是很满意。
“这牌不错啊。”
一个声音骤然从身后响起,柳轻绮一时不察,得意忘形,下意识回应道:“是不错啊,这把必又是我赢了。”
“放屁吧你,”叶云盏说,“运气好还能好五把的?怎么着这第五把也得是我的了,你看我这张——”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抬起头看向柳轻绮身后,剩下的话全切断在嗓子里。柳轻绮也骤然反应过来,捏着牌在原地坐了一会儿,似乎是认真思考了一段时间,再转过头去,看着叶云盏所看的方向,意味深长地抿紧了嘴唇。
方濯呢,他也抱着肩膀站在回廊的另一侧,平静地看着魏涯山在几息前悄无声息地走到柳轻绮的身后,背过手宛如一位老大爷,俯身瞧着柳轻绮手中的牌好一会儿,面容冷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