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随便讲讲(2 / 3)

其妙地想,如果他会如之前那样突然暴起,柳轻绮又会怎么办呢?可能他会吓一跳,然后突然从轮椅上摔下来,这不是个好结果。这就是他的想法,体贴中带着些许搞笑,而一想到这是他会想的事情,那就更搞笑了——但事实确实如此,这只是一个蹩脚的谎言。但是能骗过一个人就可以了,更何况他还是在此事件中最应该被骗过的人:有些事情不能让他知道,这是原则。唉!方濯在心里长叹一声,感觉到心如乱麻,有无数本不该现在想的事情占据着他的脑海不肯挪窝,这使得他不得不逐一将它们清除清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得这么干。不过柳轻绮是不会知道这件事的,他相信他隐藏得很好——当然,他也得这样干。

方濯那一天跟他谈了不少。他们少有这样的机会,但是话题又很多,一旦打开了话匣子,那就彻底没了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又都不是可以一带而过的,趁着没有他人在的机会,柳轻绮先问了问方濯有关唐云意的事。方濯一下来了精神,只是没来全,直起身的时候,眼前还骤然一黑,眼皮上像是压了三张雪花点,密密麻麻得让人头晕目眩。

“师尊,你总算想起来了,”方濯呲牙咧嘴,“我还以为你忘了。之前人多,我也不好说,你也没提过。”

“他昨天晚上就被你雁然师叔他们几个护送着回振鹭山了,现在估计已经走了一半,师姐御剑走的。”

“这么急?”

柳轻绮瞥了他一眼。

“不急不行,这不是闹得玩的事儿,燕应叹……”柳轻绮顿了一顿,将书搁在腿上,若有所思,半晌叹了口气。

“还得多谢你醒来第一时间就告诉我们这个消息。”

方濯沉默一阵,抿了抿嘴唇,扶着桌子慢慢地将身体更挺直了一些。

“这有什么,”他挠了挠鼻尖,“我去,就是为了这件事……虽然事与愿违吧,但是任务还得完成。当时他一说自己中毒这个事儿,说真的,我都傻了。我早猜到燕应叹会对他下手,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当时就不应该让他来英雄擂。”

“你以为振鹭山上他就没法下手吗?若是真的燕应叹,恢复到七成的功力,就能带着魔教大军打上战前的振鹭山,更何况现在在战后,”柳轻绮揉了揉眉心,“他么……到底就是这么一个人。说着祸不及家人,其实杀得最欢。云意又是误打误撞与他在战后第一个见面的人,他要是不利用他,那燕应叹这八年到底干什么去了,就有待商榷。”

方濯好奇道:“他还能干什么去?”

“修佛,念经,”柳轻绮笑了笑,“洗心革面?浪子回头?反正这些成语往他身上套就行了,毕竟这不会是他肯做的事情。”

柳轻绮嘴巴上还能跟他开玩笑,就说明事情还不是很严重,方濯松了口气,但另外的新的疑惑也就随之产生。他往前蹭了蹭,距离柳轻绮更近一些,以确保他们的声音可以在最小范围之内彼此听清,小声说:

“师尊,那现在都这样了,云意被他种了毒,你也被他寻仇,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师祖和燕应叹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轻绮低头看了他一眼,晃着轮椅往旁边挪了两步,颇为嫌弃:“这屋里又没其他人,你靠这么近有什么目的?”

“啧,”方濯一皱眉,“隔墙有耳……”

“你的意思是燕应叹是个喜欢听墙角的人,”柳轻绮大声说,“我明白了!”

方濯啪地一直身:“我没这么说!”

“哎!”

他这样一起身,便不由地猛地起急了,眼前一黑,当即大头朝下要往下坠去,柳轻绮吓了一跳,想捞他,结果因为场地受限没能成功,便听闻咣啷一声。

柳轻绮伸出的手默默地收回了。他重新从桌上拿起书,随意掀开一页,欲盖弥彰地将目光落到书页上,朗读道:“一俗汉造一精室,室中罗列古玩书画,无一不备。客至,问曰:‘此中若有不相称者,幸指教,当去之。’客曰:‘件件俱精,只有一物可去。’主人问:‘是何物?’客曰:‘就是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