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真有意思,”燕应叹随手将茶包往桌上一丢,拿滚水对准滤嘴,噼里啪啦倒进去,口中说道,“第一回见面就喊人家燕兄,也没见得有多不舒服。”
唐云意尚在垂死挣扎:“那不是,今非昔比吗,我那时候可不知道你是魔教的。”
“那我当然不能这么告诉你,我们会管我们自己叫魔教吗?”燕应叹嗤笑一声,转头托腮看着他,看得唐云意好一阵毛骨悚然,“也就你们正道会打着维护正义的旗号称自己是‘名门正派’,可最后呢,还是我们‘魔教’把你们‘正派’送出的幻境。”燕应叹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得更开心了,本来便微微弯着的双眼微笑的弧度更大,这让那张本来就温和平静的面容愈加显得富有一种诡异的友善感,“我平生最恨正派,恨不得杀尽这天下所有的正派,不过小兄弟你不一样,你救过我的命,我燕应叹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知恩图报这个道理还是懂的,我不会杀你,你放心。”
燕应叹可真是长了一副好相貌,若是不认识他的人,必然会以为他是个大大的好人,属于走在街上都能全然不顾碰瓷直接过去扶倒地的过路人的那一种。唐云意第一次即被他这外表所引诱,后来虽然听说了他的种种事迹,但自然双眼未见、尚有存疑,一听这话,又忍不住信了两分:“真的不会杀我?”
“杀你干什么?”燕应叹说,“金疮药一恩,燕某可是一直牢记在心呢。”
说话的时候,那双弯月似的温柔的眼睛便笑眯眯地盯着他看。唐云意原本还算信,一瞧见这笑,立马又不信了,当即便泄了气:“你这么一说话,我就知道你肯定没安好心……那你还抓我来干什么?说了不会伤我,又把我抓到这儿来,还不让我跟我师尊师兄联系,还提那瓶金疮药干嘛。”
“事事咱们都得捋清楚,我不会杀你是真,但是伤不伤你可不是我说了算。”
燕应叹手中的茶壶咕咕地往外一个劲儿地冒泡,他用内力烘热了茶,又把这滚烫的小玩意儿提在空中,从善如流地倒下去,语气也随着茶水倾泻一同行云流水般地滚出来:“我呢,充其量就是个想完成一件事儿,不巧的是得借用一下小兄弟的力量,这个忙也不难,你稍稍动动手指就能完成。事成后我必答应你所提出来的所有愿望,怎么样?”
唐云意瑟缩了一下:“……要我帮什么忙?”
“我想借小兄弟的胳膊一用。”
“……你现在是在问这条胳膊的主人的意见吗?”
燕应叹一愣,随即不可思议地眨眨眼,哈哈大笑起来。
唐云意知道他好笑,并且他心胸很宽广,常以自己非常搞笑而为荣,并且此后将会变得更加搞笑,此刻却全然不觉得这一特性到底有什么好的。燕应叹每笑一次,他就毛骨悚然一次,燕应叹哈哈大笑成喜鹊,他就像是被乌鸦啄了脑门,突突突直跳得头疼。
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燕应叹是真的笑得很真诚,他非常地开心,开心到尽管唐云意鸡皮疙瘩掉得都快能扫扫起来炒菜了,却还是皱着脸,跟只鹌鹑似的看着他。也不知道多久,这开心的人终于笑够了,抬手按了按眉心冷静下来,笑着说道:
“你们振鹭山这么多年来要真说有点进步,就是培养出来不少滑稽戏演员。我要你帮的忙已经托付给你了,就看小兄弟你怎么选,帮我呢,咱们就各取所需,要是不帮我的话……”
“不帮就怎样?”唐云意大觉不对。燕应叹慢条斯理地说:
“不帮的话,我就取我自己所需,你的命自然不会没有,我说到做到,只是是否会断胳膊断条腿,这可就不是燕某所能控制住的了。”
唐云意眼睛都瞪大了:“你们魔教人叫魔教,是不是因为动不动就走火入魔啊?怎么就你控制不住了?意思就是要是我不配合,你就一下子入魔把我直接一刀砍了呗?”
“倒也没有那么严重,”燕应叹说,“我是入不了魔,我要是想伤你绝对出自于主观意愿。问题是我这个人人品不太好,喜欢先斩后奏,任务我已经交到你身上了,现在也就只有两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