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之势斜劈而下。
方濯的长戟在手中转了一圈,随即被他横了戟身,甫一送到姜玄阳面前,便又被那长刀劈成两半。这时那兵器才显现出来明光派宝贝长刀的某种特征,当真是寒光凛凛,又削铁如泥,应当是姜玄阳已经许久不曾用它与人交手,同方濯最开始对上的时候,才会显得手中兵器似乎绵软两分。
可就算如此,一旦兵器打得上了瘾,便会展现出来它本身的特性,自然是嗜血无情、不留情面的。一柄长戟就这样被它砍断于半空之中,落于姜玄阳手中之时,依旧震颤不止,有生命一般发出阵阵嗡鸣。
此刻方濯手上再度什么兵器也没有,姜玄阳为了防止他再回到兵器架旁再给他惹麻烦,他不认为自己的体力还能支撑到方濯再去取把枪或者是来个大锤子之流。姜玄阳自认自己已经竭尽全力,而方濯也好不到哪儿去,两人实力相仿,初次对招之时对于彼此的能力就已经有了个初步的预测,他如今已经油尽灯枯,方濯也绝对无从精神饱满。
除非他留有后手。
姜玄阳一咬牙,谨防方濯再临近擂台边缘,长刀从侧面带着风声骤然挥来,此一瞧便是冲着方濯的脖子去的,姜玄阳没起杀心,但是长刀未必。方濯反应很快,一抬手挡了姜玄阳的手臂,借力一转身拧到了他身后,抬手便要朝着姜玄阳的后颈砍去。
姜玄阳逢机立断,一肘向后顶去,却被方濯猛地攥住了手臂,用力向外一扯。他的力气很大,姜玄阳只觉得自己半个身子都快被撕裂了,两人拳掌相抵过了阵子手,方濯出手极快,步步紧逼,两人距离又拉得极近,姜玄阳找不到可以偷袭的时机,只得连连后退,一只手同他过着招,另一只手拖着长刀,尝试着要去刺向他的小臂。
这本来就是一个虚招,姜玄阳并不欲在此制住方濯,他也不认为这一招可以刺中方濯的要害,只是想逼迫方濯暂且停一停攻势,实则只是虚晃一枪,没用太大力气。可方濯非但不似他所想的那般侧身下意识躲避,而是微微歪头,脚底像是生了根一般扎于擂台之上,手上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了他的刀锋。
这刀锋舔过血,杀过人,吹毛利刃,锋利无比。可此刻却被方濯牢牢抓于掌心之中,于其间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鲜血正顺着刀刃滚下,刀光凛然之间,看不到任何血迹的影子。
姜玄阳一下子就明白了方濯要做什么,暗自叫了一声“不好!”,想要将长刀往回抽,却已经迟了。方濯一只手握着他的刀锋,就好像感觉不好疼痛似的,将他的长刀往下骤然一压。姜玄阳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刀尖横劈而下,好似一团阴云变成了一座石山,沉沉地压在他的手腕之上,他努力顶了下盘,抬脚要去踢他的手腕,却被方濯先发制人,一掌袭向他的胸口。
姜玄阳知道现在无论是作何打算,只要他敢躲,手中的长刀一定会被方濯夺去,因而一动不动,生生受了这一击。他的手指就好像长在了刀柄上一样,自始至终不曾放开,而方濯这一下也没留情,一掌将他劈开数尺,刀锋也随之从掌心之中骤然抽出,割出一条长长的伤口,几乎是瞬间便流满了一掌心的血。
而与此同时,方濯一脚踢起地上被折断成两截的长枪,两步上前。姜玄阳的体力已经今非昔比,他这一摔便很难再迅速站起来,虽然尚有余力,但还是在地上耽误了几秒。他被那一掌牢牢击入胸口,胸膛又痛又闷,喉间一阵甜腥,险些要吐出血来。
他的长刀还牢牢攥在掌心里,撑在地上,以图再次站起。姜玄阳的眼睛已经被汗水浸湿了,眼角润得沙沙疼,头也被撞得发晕,晃了两下脑袋。而这虚弱却也不过一瞬,他依旧做之自己所能最迅速地握紧长刀,正欲再度起身之时,却突然感觉到面前阴影沉沉,一只脚踢过来踹中了他的手腕,长刀即刻脱手而出,被直接踹到擂台之下,横躺在沙地之上,晒出一道轻薄的影子。
姜玄阳惊愕抬头,一只枪头却横亘而来,锐利的枪尖指着他的喉咙,距离喉结只有一步之遥。面前枪尖尖锐无二而银光凛凛,方濯左手执枪,背着阳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