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行事也最稳重,再加上他心里愧疚,说话做事便格外谨慎,云婳婉便放心将柳轻绮交给他,带着几个孩子走了。临走前叶云盏还回头看了一眼,方濯那是一次瞧见这人脸上露出受伤了的小狗一样的神情。方濯捏着膏药,根本来不及与他有什么眼神交流,两人只是对视一眼,随之门便关上,床前只留着他一人。
方濯在原地呆愣愣地站了好久,耳听着那关门的回响彻底没了,才慢吞吞地拖着脚步往床帐的方向走。
里面传来一声带着笑的虚弱的声响:“云盏可是叫师姐训得不轻啊。”
“师尊,你醒了?”
“醒了,早醒了,就是一直没说话。”一只手从床帐里伸出来,柳轻绮慢慢起身,将衣服盖在自己身上,方濯忙上前去扶了他一把,手指触碰到他暴露在外的肌肤,又触电一般收了回来。
柳轻绮的动作微微一滞,随即若无其事地笑道:“怎么,还害羞了?”
方濯叹口气:“是我害了师尊了。”
“是你,你的责任确实不小,为师要是不拦着你也不会撞着腰,”柳轻绮说,“不过要是我当时不在那,估计你就大头朝下直接把脖子摔断了。”
方濯勉强一笑:“那不至于。”
柳轻绮扶着他的手,小心谨慎地将自己摆正,倚靠在床头。他的腰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在大夫给他归位的时候,关节之间一声清脆的响声简直使方濯跟着一起腰痛。那声音打了个雷似的在他心上劈出一个大洞来。方濯坐在床边,只觉得又心疼,又愧疚,替柳轻绮摘掉腰上敷着的毛巾,又移了眼睛不敢看他。
到头来还得柳轻绮安慰他:“怎么不说话呀?逗你的,没怪你,是师尊自己腰不好太不争气。”
方濯默不作声。
柳轻绮抬手摸摸自己的后腰,嘶了一声,又叹了口气,自嘲般说道:“哎呀,男人呀,还是得把腰养好,为师就是不注意把自己给搞成了这个样子,你可得小心点,别走为师的老路。”
这话是笑着说的,但却因折腾了太久,而带着点疲倦的沙哑。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却几乎一下就撞到了方濯的脸上,打了他一拳一样,瞬间就把他的眼泪给打出来了。
他憋了半天,没憋住,喉咙被气冲开,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浑似呕吐一般的异响。
柳轻绮察觉到不好,撑着床艰难直起上半身,撩开帐子要去看他:“怎么了?”
他被这一下给逗笑了:“怎么还哭了?哎,方濯,多大了都,为了这点小事哭鼻子,丢不丢人?”
方濯低着头,一只手捂着眼睛,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了个正着,又痛又难受,胸口更是起伏不定,得了哮喘一样呼哧呼哧乱响。
柳轻绮拍拍他的肩膀,又过去拧他的脸,提高了一点声音:“别哭,别哭,怎么了你?我还没哭呢,你哭什么呀?”
这平常最言听计从的大徒弟却好像没听到他说话一样,一抬手将他的手掌给拂去了。
柳轻绮无可奈何:“方濯!”
“你哭什么,说话!还得我哄你吗?”
这一声倒是一道马鞭一样横来截断了方濯浑浑噩噩的喘气声。他眼泪流了满脸,顺着指缝淌下来,眉毛都皱成一团,狼狈极了。
柳轻绮摘开他的手,擦擦眼泪,又摸摸他的头。
他放轻了声音:“好了,别哭了,为师这不是没事吗?好着呢,你别听那个大夫瞎说,第二天就能下地跑,放心吧。”
方濯吞了口唾沫,将起伏不定的胸腔用力地咽下去。他有些颓然地用手掌挡住自己的眼睛,转过头去抹了半天脸,才让自己的声音没那么哽咽,只是照旧还有些颤抖,也都被他想尽办法控制住了。
“师尊。”可说出一句话,他却又哭起来。
“师尊,对不起。应该是我来安慰你的。”
“有什么可安慰的,不就骨节错位了一下吗?”柳轻绮哭笑不得地给他擦着眼泪,“是我喊的声音太大把你吓着了?真没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