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大雪封门(2 / 9)

。裴安之还没来得及回话,第二句就又传来:

“那个突然出现杀了那个领头魔族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回不是回风门的了,而是德音门的一位师弟。裴安之向远方看去,那儿还灰雾蒙蒙灵息四涌,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他也不敢贸然给楼澜传音以至影响到他,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给魏涯山传一个试试,但这边消息还没报告完,他的传音便被猛地切断,魏涯山的声音响彻耳侧:

“德音门的继续,势必逼得毒山魔息不能自控。”

裴安之吓了一跳:“掌门师叔,这不更——”

“听我的,”魏涯山好像预知到了他要说什么,声音沉稳冷静,“我已告知回风门放弃铜人,全部退于山门之后。”

裴安之立即压下琴弦,冲旁边说:“告诉所有同门,别停手,拿出看家的本事,势必叫毒山走火入魔,就算不能,也不能叫它好过!”

可岁口上斩钉截铁,心里却难免打鼓,不知道魏涯山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有一种忠诚的美德,也当然有自知之明,明白魏涯山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他便不能再插手,哪怕如何怀疑,也万不能跟随自己的心意而行动。

回风门的也明显如此。事实证明,有时在一场无法自决的危机之中,无条件地跟随那个指挥的人便是最好的选择。回风门弟子迅速撤手回退,毫不留恋,灵息传输被切断的那瞬间,铜人也猛地回归原本,被一掌拍成了破铜烂铁。抵挡许久的屏障终于轰然倒塌,空间被扯成一条长线,所有的一切都淋淋漓漓地展现在面前。

没有遮盖,没有阻挡,也许是振鹭山的朋友与敌人都所期待的一切,能在一派狼藉里凛然而望。但琴音未定。如同深沉夜色里永远也盖不住的月色,山间溪流未尽,它当然也顺水而淌,飘向远方。振鹭山展开了胸腹,呈现一种浩大的宽容广阔气势等待着一把利剑的刺入。毒山从鼻间喷出粗气,掺杂着血腥气扑满面前的一切,让所有人都忍不住避了避脸。但琴音如同河水解冻、泉落幽谷,一霎黄莺啼叫、万物更生,却带着浓浓杀气,如同早春寒意一般往人骨子里钻。

当所有琴音都一同响起时,形成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如同一张大网将世界全部包覆,任何所能见到的一切都会成为这张囚笼之中的渺渺一粟。像有短暂的沉默,如同将呼吸也掐断一瞬,只不过却只是耳朵在此时下意识地自我保护。下一秒,源源不断的声响骤然炸开,携带着绸带般的灵息,紧紧缠绕在毒山身上,由一只推手捏住末端,狠狠一紧——

毒山的上半身明显绷紧了一下。两只眼中尚未完全生出眼球,却明显见得些许挣扎着的猩红闪过。而也在此刻,裴安之知晓了为何魏涯山会这么选择:因为毒山的目标突然换了。他不再对准这一些已经被折磨得精疲力尽的弟子,而是看向那个站在远方的人。他依旧站在那里,但直到现在,手无寸铁,空无一物,平静地负手而立。

毒山看着他,毫无感情的面容与扭曲碎裂的皮肉相得益彰,已经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指向了这场战斗之中威胁最大的人:它奔向前,但迈出一步,这琴音便已猛地转向,宛如从地底伸出数道藤蔓,将它在原地牵制了一瞬。尽管下一刻毒山喉间爆开一声不似人的吼叫、即刻便冲破了束缚要奔去,但这一下却依旧起到了它该有的效果——裴安之只觉胸口血气翻涌,过于强烈的灵息压制也影响到了他,不仅指尖开始隐隐渗出血珠,鼻腔也涌上些许血腥味,只不过被他强行咽下。

“有点意思。”苦苦支撑时,他突然听到那个人轻轻一笑。

“这一辈教出来的倒不止是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

裴安之转头看去。此人一只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从哪摸出来一把扇子,正从容地扇着。身后是一片迷迷蒙蒙的雾气,遮盖着即将奔涌而出的热烈初日。一缕日光从云层中泄出,如同火焰燎过肌肤,瞬间在地上铺开一层血似的红。这人上前一步,正站在红里。身上缠绕着的淡淡金光并非来自于东升的旭日,从指尖慢慢覆上,在毒山抬手即将攻向他时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