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柳轻绮下意识上前一步,目光送着虚空往远方一瞥,眸光于此终于失去了焦点。
“是这个花粉搞的鬼,师尊。”
探明了为何后,方濯的身心都跟着轻松一阵,尽管他从未相信,但在发觉不过是幻境后还是忍不住松了口气。他捡起几枚叶子将这些花粉包裹得严严实实,打算连带着那飞镖一起给祁新雪看看,可在这时,始终沉默不语的柳轻绮却按住了他的手指。
“阿濯。”
方濯一转头便对上他的眼睛。神情冷肃冰凉,竟如此坚决。
“我要去趟墓园。”
“……”方濯道,“去墓园干什么?”
“我有事情要知晓,有话要说完,”柳轻绮慢慢地说,“我……还得看看他在不在。”
“什么?”
方濯还没来得及震惊,柳轻绮却已经毫不犹豫,抽身离开。
这一声如同惊雷,震得方濯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连方才被柳轻绮错认成柳一枕都没这么茫然。他怔怔地看着柳轻绮的声音迅速消失在视野中,才猛地回神,也不管什么叨扰不叨扰了,赶紧给魏涯山传音,连声音都是抖的:
“掌门师叔,快来!快来!我师父他要挖坟!”
——
柳轻绮走得极快,不多时便将方濯远远甩在身后。他嘴唇紧抿,面色凝重,是最无可回心转意的一意孤行,方濯不敢劝他。他只得始终跟在身侧,想说话,可看到他的脸色,就又咽了下去,只能在心里祈祷魏涯山和祁新雪快点到。
两人快马加鞭,从外门到墓园,竟然用了不到一刻钟。柳轻绮一步未停,像不曾察觉他这个人一样,只向前行。到了墓园也分毫不犹豫,目的十分明确,方濯是真怕他无声无息就把柳一枕的坟给刨了。说实在,刨坟事小,影响事大,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观微门下这曾经一团乱麻的过往,突然出这么个事儿,必然会引起众多议论与恐慌。
而更重要的是,若任由他这样下去,方濯不知道他会不会受到更重的刺激,又是否能够承受。他知晓无论那只棺椁打开是什么样,后果都是不可想象的——看到是尸身也好,空无一物也罢,最终都必会导向无可转圜的结局,最好的就是半途掐灭、连可待回忆的机会都消失,唯有如此……
他不得不去想,虽然柳轻绮不愿相信,但是他却已经有些承认,可能这段痛苦永远也不能了结了。谁愿意去忍受那突然而来的苦难?何况痛苦背后还有着数不尽的谜团,牵扯着这一生所谓意义之所在。而他自己,扯不开回忆和现实的帷帐,也逃不脱囚笼,只能苦苦挣扎。这一切的源头,甚至是一个敷衍的初衷,一个温情的谎言。
魏涯山赶来的很快,在柳轻绮撸起袖子真的要挖之前迅速到达。也幸好他今日不怎么忙,放下手头工作就赶了过来,彼时方濯正苦苦拦着他不让他动手,两人一言不合差点打起来,柳轻绮听到身后有人喊他,一转头,眼眶就红了。
“师兄……”
“好了,没事。”魏涯山的声音沉静且干练,“我来解决。”
“见过掌门师叔。”
见他来,方濯才松一口气。他抬手摸摸后背,方觉一片冷汗涔涔。要不是他拦着,柳一枕这坟现今能不能保住还真说不定,柳轻绮就好像完全不曾察觉这到底是谁的墓一样,比以往工作的热情要高得多,动手就干,绝不含糊。方濯嘴皮子都磨破了,最后只能用后背顶住坟包,决不能让柳轻绮靠近,最后两人甚至险些动起手,就在他不得不有了尝试捏晕柳轻绮先行将他带回观微门的打算时,救星总算从天而降。
回想起方才场景,他还是有些腿软,既怕两人当真因此而动手,又怕拦不住导致本可规避的麻烦发生。他瞥一眼柳轻绮,吞了口唾沫,还是慢吞吞走到他旁边,小声说:
“师尊,你别怪我……真不成。”
柳轻绮不说话。方濯牵牵他的手,见他不理自己,便只好先同魏涯山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从外门到他自己遇袭,再到如今境地,三言两语下来,说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