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来。”方濯倒是想严肃,可笑容总是不自觉地往上提,眼巴巴地望他,“我有办法,你就瞧着吧。”
面前人面颊微红,笑容灿烂,虽是能明显看出他一直在尝试让嘴角抿住,可这来势汹汹的喜悦和不自觉的笑意却总让人丢盔弃甲。这笑容如此熟悉,早已在他面前展现了千遍万遍,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可如今相别不过三日,这时他才发现原来他竟已有些想念了。他本来就很好看了,笑起来更好看,像是一片深林熬过漫长夜色遇见朝阳、于肩头缓缓披上的那一张灿金色的斗篷一样。这发自内心的欢喜让他也眼前一亮,嘴唇无意识勾一勾,方才感觉到自己也在微笑。
两人面对面傻笑一阵,柳轻绮抬起手,轻轻敲敲他胸口。
“真好看。”
方濯摸摸鼻子,嗯了两声,还不忘帮师妹邀功:“这是守月挑的。”他拽拽衣袖,在面前人目不转睛地注视下愈加有些窘迫:“是不是……有点怪啊?”
“哪怪?好看着呢。只不过,你方师兄本已在振鹭山被人看惯了,大家左右瞧瞧,早觉得不过这档子事,可现在却——”
柳轻绮微微一笑,意有所指,斜睨他一眼。方濯突然明白过来,猛地站直了身,如临大敌。
柳轻绮说话的时候刻意收拢了声音,只叫两人能听见,方濯又一心扑在他身上,没留意。墙后几人东躲西藏,颇想听清那边到底在掰扯什么,可怜地理位置不佳,实在是什么也听不见,只能看见方濯不知为何有点手足无措,既想凑近点看看发生了什么,又怕被柳轻绮抓个正着,难受得抓心挠肝。君守月扒在最前面,看到总想抬手拽袖子的样子,轻轻撇撇嘴。她小声嘟囔:
“看那呆头呆脑的样儿,也不知道师尊看上他哪儿了……”
“你不从小就学了吗?世间万物,唯有一个‘情’字说不清。”云婳婉说道,“不对呀,守月,你应当是最明白的,怎么还会问出这种问题呢?”
君守月含混道:“那当然是——啊!”她猛地回头,脸色一白:“雁然师叔,你什么时候来的?”她向后探探脑袋:“怎么德音师叔也在?不是,你俩在这儿听了多久了?”
云婳婉笑道:“也没多久吧。无非就是见到你师尊从里面出来,被美色引诱,站在原地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你们几个一直在偷偷说你们师兄看着挺聪明实际是块无可救药的木头……仅此而已。”
听闻君守月一声尖叫,几人立即回头,纷纷身子往后一仰,吓了一跳。君守月脸上白一块红一块,踌躇半晌,一头扎在廖岑寒身后不出来了。楼澜正听得兴味十足,忍不住随着师姐一起逗弄她:
“我就说,整个观微门下,只有咱们守月师侄有选衣服的天才。你看看你那仨师兄,黑不拉擦的跟面铁锅似的,一点光鲜都不见。以后你可得多上心。”
此话一出,三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唐云意更是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欲盖弥彰地干咳一声。骤然被撞破了秘密,几人都略有窘迫,唯有祝鸣妤还算从容,虽是愣了一下,却很快地重整神色,走到云婳婉身边,主动问道:
“师尊和师叔怎么突然来外门了?”
云婳婉笑着扬扬下巴:“喏,我找他有事。”
“什么……”
当即有如心灵感应,周遭的气氛都变得不对了。分明还没回身,却也感觉到头皮发麻,廖岑寒只感觉师妹的手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角,机械地回头看去,便见柳轻绮抱着手臂靠在墙边,据他们不过五尺之遥。眼睛微眯,唇角轻抿,微微笑着望着他。
方濯便在身后,捂着额头,爱莫能助。这突如其来的寂静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尴尬场景,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却又归于死寂,大眼瞪小眼数久后,君守月才一下暴起,从廖岑寒肩膀后面冒出一个头来,带着哭腔大喊道:
“师尊,你相信我,我一点儿坏事没干,我对观微门忠心耿耿!呜呜……要揍你就揍他们三个吧!我是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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