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的地方就是天山剑派和这里,但是,只要我一日不娶妻,我父亲那边的催促就永远不会停止。表哥啊表哥,我何至于是成婚之后才永无宁日,现在就已经鸡飞狗跳了。”
他说到痛处,神色略有黯然,又摇一摇头,只用一笑迅速盖过。言语间失望不多,看起来倒更像是一种自嘲。但毫无异议的是,在听闻君守月有道侣的消息之后,他定然也不会再有其他的心思了。柳轻绮知晓他不愿意干那种棒打鸳鸯、横刀夺爱的活计,对这点倒也放心,见他像是放下,便不再提,只做知会一声了事。
他与叶云盏这次外出喝酒至此窘迫态,自是也有如此原因。这两人才真算是“相见恨晚”,尽管中间都有柳轻绮这层关系,可他俩刚认识的时候叶云盏还是个孩子,后来长大后,叶云盏又神出鬼没抓不住去向,只远远打过几次照面,也没交过几次心。如今可算是逮到了机会,真应了柳泽槐那句“就喜欢不守规矩的”。他跟叶云盏聊得高兴的不行,一个热血上头就被他忽悠出去喝酒,说到伤心处没忍住多了两杯,结果就是这两杯坏了事儿。
只是在酒酣耳热时,柳泽槐也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将那所谓的“君子之风”抛了个一干二净,捶着桌子同叶云盏诉起苦来。叶云盏虽然一点儿也没经历,在感情上像一只束手待宰的王八,但碍于共情能力极强,再加上一见如故,同柳泽槐抱头痛哭。这下这人更像是找到了知音,拉着他源源不断说了半天,最后醉不成声,狠狠拍一把他的肩膀,用最后的理智对他嘱咐:
“兄弟,今儿跟你说的这些话,你可不能跟任何人说。这是哥们最后的脸面了,要叫别人听见了,我爹得把我皮扒下来不说,这方圆百里的人都得笑话我。”
叶云盏快把他当成了亲哥,认真至极:“我师兄也不能说?”
“谁也不能说,”柳泽槐一挥手,“别你师兄了,你院子里的鸟都不能说。”
事后证明,柳泽槐当时都已经彻底晕了,满脑子就是想找个地方睡觉,叶云盏问的是什么他都没听见,只是张嘴随口回答。他是脑袋一歪、什么也不管了,可装了一肚子柳泽槐“那底裤一样的”秘密的叶云盏却当了真。他誓死捍卫“好兄弟”的隐私,硬是对着柳轻绮都没讲,将江湖道义体现得淋漓尽致,令人拜服。
柳轻绮那日在柳泽槐房里待了快半个钟头,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要用膳的时间。他施施然走出,对着太阳伸了伸懒腰,一打眼便瞧见林樊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望,一看到他就站直了身体,犹豫着不知是否要上前。
林樊长身玉立,身着天山剑派弟子的统一制服,站得极稳,任谁也不会否认他定是个风华正茂的俊俏少侠。此时神情虽略有犹豫,但眉眼却依旧温润舒朗,叫人一看便心生愉悦,像看着段繁枝茂叶上的清晨阳光。
借着这点亮,柳轻绮放慢脚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在那一瞬,他突然涌起一些逗弄他的坏心思,在路过林樊时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
“以后别那么守规矩了,活泼点。”
“?”
林樊要行礼的手僵在半空。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劝诫”搞蒙了,一时不知道究竟是继续行礼还是放手,保持着这个动作目送柳轻绮飘然远去,方有些局促地收了手,挠挠头,带着满脑子问号,举步往院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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