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听着也就冷静下来。他知道民间近些年也是暗潮涌动,修真界早有关注,如今突然出手根本就不算什么奇事,魏涯山一定早有计划,由是道:
“婳婉师姐早说过,此人心思浮动,总想开疆拓土,将全天下都纳入囊中,若当真勾结魔教,也不算稀奇。”
“自然,”魏涯山道,“但是今夜变故,却并不全在云城上。”
说话间他已匆匆穿戴好,两人一同走到门口,借着这夜色柳轻绮才发现远处隐隐有火光,正是山门的方向。他心中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正欲去问,迎面却跑来一个女弟子,一身蓝衣劲装,绑一把马尾,手臂上打着臂缚,看着风尘仆仆,可周身气质却肃杀冷冽,甫一瞧见他,便抱拳行礼。
“见过观微师叔。”
此女既熟悉又陌生,柳轻绮一打眼没认出来,不知如何称呼。还是魏涯山在旁侧提点道:“不认得了?这便是雁然门下二弟子琼霜,早几年出师一直不曾回山,刚赶回来没多久。”
柳轻绮才猛地回想起来,忙道:“竟然是琼霜师侄,真是好久不见。既然你回来了,想必师姐也已经回来了吧?”
他还有话堵在嗓子里没问,正是心想云婳婉会不会在路上碰见方濯和叶云盏,同他们一起回了山。琼霜却摇摇头道:
“师尊似还有任务,尚未归山。弟子前来叨扰师叔,只是希望师叔能一用弟子之剑。”
说着话,她将腰间长剑解下来,双手送到柳轻绮面前。他本还奇怪琼霜为什么这么说,可见到这把剑的瞬间,却是脚步一滞,怔在原地,仅就着月色,他看清了剑柄上的花纹,登时像是被生生剜了一块皮肉,叫他重重一抖。剑鞘好似闪电一般骤然撞入他的心口,其上一道已经褪了色的红色剑穗于夜幕间一晃,登时便沉入柳轻绮眼中。
是那本应已经远隔天涯、永远也不会再相逢的存在——杳杳剑。
他本要伸出的手收回了。所有的疑虑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终于知道为何琼霜会来。柳轻绮紧紧盯着这把剑,只觉头晕脑胀,那股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吐意又将要涌上来似的,冷汗噼里啪啦出了一身,却也只能强压着头晕与恶心,勉强问道:
“他人呢?”
“什么?”琼霜一愣。柳轻绮吞一口唾沫,又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一字一句地道:
“我说,他人呢?”
“师弟,先不要管这些,”魏涯山按住他的肩膀,强行将他的思路扭转过来,“现在需要你,振鹭山需要你。沈长梦带着人围了山,说得到了你师尊当年破坏白华门灵力护障的证据,要我们交出你来审问。如此境况看来,不知是否要出剑,但你需要一把剑,而这把剑不能是观微。”
他从琼霜手中接过剑来就要往柳轻绮手里塞。动作果断而不容置喙,却令人丢盔弃甲。柳轻绮两只手背在身后,冷汗直冒,吹得浑身上下一个劲儿地发抖,只知道摇头,一面躲着他的动作,一面恳求道:
“师兄,你随便给我一把剑都行,不是铸剑堂的、只是随便一个铁匠铺里的铁剑都行,但不能是杳杳,我求求你,不能是杳杳……”
魏涯山沉声道:“现在白华门找我要人,我没办法,我不能把你交出去,只有看见你拿着杳杳,他们才不会轻举妄动。”
“可是师兄,没事的,”柳轻绮嘴唇惨白,“我问心无愧,审我也审不出来什么……”
“你问心无愧又如何?”
魏涯山突然加大了声音,吓了旁边的琼霜一跳。他很少动怒,琼霜立马就知道现在不该是自己站在这里能听的话了,赶紧行礼转身便走。柳轻绮被喊了一下,肩膀耸着往后一抖,人却抬起头来。他茫然地看着魏涯山,望着这个平素基本上没有怎么发过火的大师兄提着他自己的剑,神色严峻,目光极其冰冷。
“你问心无愧,可身上却有着他们要的证据。当日在白华门为何会触发他们的警戒?不正是因为你全身上下所有的功力都直接出自于你师尊吗?他犯下了这样的罪过,人已经不在了,唯一能作证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