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衣服们(2 / 4)

那人身上的衣物,正是寻常百姓的衣衫,没什么特别的。

两人快步离开了屋子,果然如柳轻绮所料,想要抓住并且杀害他们的人并没有那么充足的灵力作为支撑,这道符文也只在前门贴了一张,在屋顶又贴了一张。而此刻火势已经攀附了整个房顶,二人没跑出去多远,便听闻身后一声巨响,回头一看,那房屋已经赫然倒塌,融化在一片火海之中。

方濯的内襟都湿了,他的脚步顿了顿,盯着那火势看了一会儿,转头瞧着柳轻绮。

“师尊。”

柳轻绮拍拍他的肩膀:“不可掉以轻心,我们先离开这里。”

方濯点点头,他对自己的能力有数,之所以现在的观微门长老是柳轻绮而不是他,原因便是每个这样的陷入困境的时候。他腰间的剑倒不曾离身,这是很奇怪的事情,怎么会有人把他从花神庙转移到这个地方想要干掉他,却还不收掉他的武器呢?

且屋内并没有能够限制他们灵力的存在,要知道在这儿封了一个振鹭派的长老,若不动点儿别的心思,那注定就是找死。

但很快,走了没两步,甫一转出这个庭院、即将走上一片寂静的夜色之中的街道,方濯便明白是为什么了。

便见得方濯原本在屋内瞧见的似是于庭院火光中氤氲出的衣衫幻象静静地站立在路中,正在这儿等着他们。那衣衫件件都是宽袍大袖、绫罗绸缎,色泽鲜艳,质地精良,足有十件原本当挂在村民院中的衣衫无风自动,似乎是落于一隐形人身之上,在看到他们之后,纷纷调转了方向,似乎正在打量着什么。

方濯只觉这一件件艳丽而诡谲的衣衫正好似一个个无头的鬼魂一般,身上仿佛落满了无形的目光,越看越觉得浑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柳轻绮明显也被惊到了,他原本跨着大步往前走的身形很大幅度地抖了一下,紧接着停了脚步,半晌说不出话来。

方濯吞了口唾沫,他觉得自己不害怕不是人。这副场景实在是太过诡异,就算衣服站着不动,也足以盯得他头皮发麻。

他总算明白之前柳轻绮说的“有人在盯着我”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师尊,”方濯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块麻薯,半天咽不下去,“怎么办,跑吗?”

柳轻绮转了头,平静地与他对视。他的眼睛里平静如水,而在下一刻立即暗潮涌动。

“不跑。”

方濯深吸一口气:“好。那就……”

柳轻绮咬了咬牙,没说完的话于是从牙缝里慢吞吞地挤出来:“——不跑等死啊。”

说着话,他就好像一只白鸟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窜起来,一把拽住了方濯的后领。方濯没做准备,被拎小鸡一样一下子提起来,衣领骤然缩紧卡住了他的喉咙,憋得他双腿一蹬,差点从柳轻绮手里蹬下去。

柳轻绮大力出奇迹,拎着方濯跃上了房檐,又跑了两步,这才松开他的后颈,拍了拍他的后背。

在那一瞬间方濯就快被他吊死了,他捂着喉咙,用力咳嗽两声,觉得自己再被拎下去肺都能吐出来。然而他不敢耽搁,赶紧跟紧了柳轻绮的脚步,边跑边咳嗽,喉结像是被炭火烙了一把那么痛,忍不住怒道:

“你下次拉人跑路能不能提前说一声啊?”

“我说了,”柳轻绮逃跑的时候总是窜得很快,“你没理解明白啊。”

“是你先说不跑,又说不跑就是等死,谁能立马理解明白?”方濯整个人都快气死了,“在幻境里,你也——”

话音未落,他的头顶就一重,紧接着整个人被一把重力粗暴地按了下去,双腿下意识弯了下来,跪在地上,一只手揽过他的肩膀,将他覆在身下,紧接着头顶传来一声扭曲的乌鸦似的哀鸣,随之那只手扯住他的后颈,又把他用力拉了起来。

方濯一口咳嗽被卡在嗓子里,由于刚才的过度紧张而被短暂遗忘,再度被勒住的瞬间又想起来了,随即一阵猛咳。柳轻绮真的很喜欢这种把人压下去又提起来的做派,活像在拔土豆,而他本人乐此不疲,并且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