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守月说,“现在他们搞兼并干什么?万一魔族正想开疆扩土呢?这时候闹翻,就相当于把戒备撕开,直接给魔族留一个趁虚而入的口子。到那时候别说霸业了,连命都没了!”
“那如果他们合作了呢?”
君守月一愣:“什么?”
“你看这里。”
廖岑寒掀开前面几页卷轴,给她指临近覃城的地方。君守月放眼望去,发现这里被人画了几个潦草但密集的圈,且从一年前至今,这些圈越来越密集,最后简直像喝醉了一样一环套一环。
这些工作其实本来不该为一派掌门去完成,但魏涯山亲力亲为习惯了,这些卷轴不经他手过一遍他不放心,所以每日才都忙得跟狗一样。但他毕竟也只是一个人,很难与这些纷繁复杂的世事分庭抗礼,于是有时候,他徒弟晏仰会帮忙分担,而当两人都觉得分身乏术的时候,便会到处抓壮丁,先抓的是各门的大师兄大师姐,方濯才有机会跟他混得这么熟。
而在之前卷轴的每一处都表明,这些圆圈代表着“异状”。在大战刚结束的那两年里这些圆圈代表着魔物,到后来各种各样的意外也被记录进来,比如干旱或者是大水,一般这时便会在旁边有标注。而这些没有,指向只有一个。
君守月想到了什么,不说话了,眉头紧皱。廖岑寒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又焦头烂额翻了几页,突然一下笑了,用手肘顶了顶她。
“哎,看,大师兄记的。”
君守月一下子回神:“哪里哪里?”
脑袋一探,她便笑了,啧啧称奇:“看这字儿飞的呀。师尊什么都练他,怎么就是字儿不练?”
“师尊说,这也是一种保密手段,至少他写的信别人一个字也看不懂,”廖岑寒道,“不过掌门师叔给他的活他都敢这么写?也不怕挨揍啊。”
君守月看看日期记录:“这个时间他应该正好还在给师尊代课吧?课得他上,大测得他改,每天的剑得他看着练,师尊还得要他帮着把年终上计写完,不仅如此,他自己还得抽出空来练剑打坐,一天到晚忙得没个歇息时间,写成这样也是情有可原。”
“……”廖岑寒岿然而坐,“要么他能是大师兄。我服了。”
君守月噗嗤一笑道:“你看他虽然忙得头都快掉了,字都飞得看不清楚,但记得却依旧很详细。”她指着一处说道,“看这儿,记着麟城半年大旱,滴雨不下,最后还是请了飞乌山祈雨才算完事儿。结果三日后,雨又下得太大了,淹没了城郊百姓的房屋,最后城主没办法,又去请了飞乌山,才勉强将雨控制住。这事儿都记。”
廖岑寒打了个哈欠:“这卷轴里好多我都觉得奇怪。大部分能计入方志或是轶事录的东西,原不必在咱们这里再留个底。结果啥都有,就差把某天谁家女儿退婚的事儿也写上了,真不知道这十年是怎么记下来的。”
但说归说,抱怨归抱怨,廖岑寒和她扯了几句皮,还是认认真真地对了起来。唐云意自打上回帮忙制服了一个走火入魔的明光派弟子后,就成为了回风门那几个刚入门不久的小师弟师妹们的御用打手,一没事儿就被立即借走,一脸的苦大仇深,但面对着更苦的几位同门,也不好说什么。
廖岑寒找他帮不上忙,也根本没指望过君守月。她自打和喻啸歌互通心意后便天天跟道侣腻在一起,巴不得住在倾天门,方濯还在山上的时候像是有意要气晕他,可他一走,她却又收了心,规规矩矩地在门内当她的观微门四弟子。这回她自告奋勇来帮忙,廖岑寒都惊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她和喻啸歌吵架了。君守月却红了脸,笑一笑,说:
“距离也是要有的嘛。”
廖岑寒道:“大师兄在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距离的重要性呢?”
“谁让他不喜欢啸歌。”
君守月冲他一吐舌头,脸上明晃晃写着“我就是要气他”。廖岑寒也不多话,有人愿意来当壮丁的壮丁,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毫不犹豫就将一半分给师妹。两人对坐整理近两年云城附近的异状分布,卷轴翻得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