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吗?”
“他就是冲着我来的,我又怎么能跟他们说?”
“那你出事怎么办?”
“阿濯,”柳轻绮摩挲着他的后颈,“所以我才把你叫来。”
方濯脑袋里嗡一声,突然空白一片。他怔怔地看着眼前,柳轻绮的眼神很温柔,但在这样的温和下,他再度看到了那隐藏在海底之下的、冰川似的一段决绝与冰冷。
这回他终于看清了这种眼神,也骤然领悟,登时便支起上半身,撒泼似的大声说:“不行!我不同意!”
柳轻绮吓了一跳,赶紧去捂他的嘴。方濯一把拉下他的手,扯着嗓子喊:“师叔!师——”
“臭小子,喊什么喊?”柳轻绮一惊,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背,拍得方濯往前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他怀里,抬起脸时,眼圈就红了:
“我不喊干什么?看着你死?你不能死,你要出事了我立马就自尽,我说真的!”
“阿濯,阿濯你听我说,”柳轻绮努力往下拽他,“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既然设局骗我,非我本人来他不可能行动,你——”
“那干嘛非要你入?怎么就非得你来做?你分明知道这可能就是冲你来的你还来!你出事怎么办?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我问你我怎么办?”方濯一把抱住他,用尽了力气,不让他挣脱也不让他行动,他倒是不想,可声音里却还是带上了些许哭腔,“你做决定的时候就不能想想我?你倒是想做就做了,那我呢?”
柳轻绮哭笑不得:“我没不想你,阿濯……”
方濯还想说些什么,但脸上迅速被盖上一掌,仿佛是柳轻绮不让他再看。他一时气急攻心,拽下手来就要嚷嚷,脖子却突然一痛,张嘴便也喊不出来声音。
他眼睁睁看着柳轻绮慢条斯理地将手从他的颈后移走,明白自己被点了哑穴。登时眼前一黑,立即就运气想要冲破束缚,手指却被那冰凉的掌心一包,方濯急得眼圈发红,泫然欲泣地抬头,脑袋却被人抱住了,一个轻吻落在发端,手指还不住地在点穴的地方来回游移抚摸,以极亲密的姿势,虽不打算将他推远,可却也明显下定决心,不让他动弹。
人若有心,最容易做到的就是一意孤行,不撞南墙不回头,方濯拦不住他。他愣愣地跪在原地,直到柳轻绮用手捧住他的脸,两人的额头贴在一起。那细雨似的声响便在耳边盈盈缠绕,像梦,但心口的慌张和刺痛却是真实的,无一让他无法就此陷入无边的梦魇中。
“阿濯,我让你回来,是因为我信任你,我知道你会让我去做这件事的,”柳轻绮的声音很轻。有段时间他的声音也会这么轻,只不过方濯没有这个机会再回到过去,只有现在是真实的,但这目光和语气虽然寡淡,却依旧让他在血里也仿佛烧着火的同时感到浑身发冷,“我答应你,为了你,我不死。我会尽力保全自己,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你真当我有这么天真,仅因为烟苍尸身消失无踪就觉得她没死?”柳轻绮突然一笑,摩挲着他耳后的手指极尽温柔,“死,是事实,死了就代表生前的她对于需要她的人来说已经失去了用处,所以她最后的意义只有死后。她要死,且必须死,因为有人要她死,能明白我吗?有人要她的死,或是她的尸身、她的灵魂去做某些事,而这些事是绝对不能让我们知道的,甚至这么多年连个缺口都没有,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这种程度?只有举整个修真界之力都可能难以抗衡的、或是一个早就了无踪迹的‘死人’才能实现。”
“所以,这些事都是绝对不可能没有任何意义的,甚至可能都不是意外。肖歧若想杀他,完全可以悄无声息的,甚至对外捏造一个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的死因都可以,为何非要将他大张旗鼓地派到万兽谷?只要出了明光派的门,他就可能去找帮手,阴谋就会暴露,特别是若他来找你,振鹭山必然会出手干预,到时候一切就都会于事无补……他怎么会那么蠢?”
“所以他不会杀姜玄阳,就算他要杀,也绝对不会选取这个借口……他是别无选择了。”
“要姜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