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这里的第一时间其实就可以拉着你师尊离开这里。”
方濯抿着嘴,无语凝噎。他扶着门,门上还留着由他的血所化成的符文。这种东西往往会在他神智模糊魂飞天外之际用力把他拽回来,却在此刻像是一个幻象所化作的玩笑,处处都充斥着一股难言的尴尬的沉静。
他吞了口唾沫,有些艰难地说:“所以如果我早就知道这个方法,我压根就不用碰上什么火团,花神像,观微剑,我师尊也不会……”
蛇说:“那你也不会碰上我了,可能我还要因此哑巴几千年。”
“也是,”方濯叹了口气,尽管他依旧觉得这蛇不怎么说人话,但是蛇说人话好像就已经是一件很不可能的事了,“那么,多谢你,有缘再会了。”
他艰难地抬起另一只手,冲蛇虚虚抱了个拳,再转头看柳轻绮时,瞧见他苍白的侧脸,心头也涌起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终于看到希望的轻松之感。
他又回头看了看自己方才逃来的路线,遥远的小巷已经渺无声息,不知道战斗是否还在继续。柳轻绮的指节软绵绵地弯在他的掌心,方濯握住他的手,深吸一口气,准备照蛇说的就这么试试。
在他试探性地碰了两下之后,夜幕似乎也随之亮了一亮,像是打了闪,随即又有隆隆的闷雷声若隐若现地传来。方濯当即变了脸色,他可没忘这雷声在幻境里正如催命一般,动作也快了起来,就在最后碰上的一瞬间,他听到蛇的声音从身后懒洋洋地响起来:
“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所以——下次碰上幻境不妨试试你的鞋跟。”
方濯只来得及回头看了它一眼,看到蛇嘴里吐出一只兔子,那小东西晃着耳朵,鲜红的眼睛透过那一把明亮的夜色骤然闯进他的眼里,后腿只一蹬,在奔入夜幕的瞬间,一片浓雾再度将他包裹,方濯像是被什么东西一把拽住了脚踝,登是时,整个人以一种诡异的倒吊的姿势被提起来,血液瞬间冲入大脑,撞得他眼皮生疼,喉间也是一阵拥堵,却没忘再紧两分手臂,让柳轻绮牢牢地绑缚在他的手臂间。
也许只有一瞬,也可能过了很久,总之无论是多长时间,在那似乎永无止境的转动之中,方濯都快吐出来了。等到眩晕终于停止、脚也终于落地的那一刻,他感觉到自己像是躺在某个地方,身下仿佛铺了一层刚晒热的稻草,久违的安详的感觉卷土重来。
果然东奔西跑,还是自家的床好,就是感觉怀里有点空,刚才好像还抱着什么,怎么现在就什么也没有了……没有了?
方濯啪地一下跳了起来,差点就喊破了嗓子:“师尊!”
再一低头,自己正躺在一张石板床上,别说是稻草了,连张被单都不曾铺一下。随即一根手指顶上了他的眉心,在方濯还没反应过来的间隙,指节曲起对准他的额头,用力敲了一下。
“鬼叫什么?”熟悉的声音懒洋洋地从旁边响起,“一醒就开始瞎叫乱嚷,吓死个人。”
“师尊!”方濯一咕噜爬起来,刚想跳下床,才发现自己的腿已经又酸又痛走不动路了。
柳轻绮在旁边没心没肺地笑他:“小孩子挑食不吃香菜,看现在连路都走不了了。”
“香菜和走路可没什么关系,老二天天捧着香菜主食一样吃,也没见他长得比我高多少。”
不用说方濯也知道,他至少也是在幻境里跑了那么久,不吐血就已经算是身强体壮了,腿软两分也不算什么大事。再说在进入幻境之前他就绕着花岭镇跑了至少两圈,平素里在山上也不是按照柳轻绮遛狗那么废了老命一样跑,还能站着就可说明他十九岁的体魄未来可期。
柳轻绮嗤笑一声,起身来扶他。他在幻境里虽然受了挺重的伤,但是现在看来倒确实是对本身情况没什么影响。可当方濯真的搭上了他的手臂站起来时,却突然又有了一种无法被确定的恍惚之感。他转头看着柳轻绮:
“师尊,你真的是本人吗?”
柳轻绮当下接了话:“你有病?”
“是本人就好。”方濯点点头,终于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