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不无辜,他也问心有愧,知道多说多错,是以尽管方才守朴直接死在了他的旁边,他也一句话没讲。
而这时站出来,尽管没明说,可在方濯这个完全明了前后事件的人眼里,其意图已经十分明晰——
柳轻绮夜袭明光派高塔,虽然为傀儡何掌门所伤,但也带走了一块属于他的信物。再加上两人误打误撞得知了肖歧修魔的事实,而魏涯山又骤然暗示明光派,便标志着这一层薄膜已被戳破,面对着一个已经知晓了他的秘密的人,已然没有了任何隐瞒的必要,还不如顺坡下驴、就着魏涯山给他的话茬接下去,坐实裴千影确实出现在飞乌山过的事实,以此助振鹭山一把,自然也能从振鹭山这里得到暂时的喘息机会。
简而言之,便是把柄在手,就要懂得随机应变。这可是振鹭山的地盘,耍什么阴谋诡计都不如东道主,他现在是不得不出来“澄清”,若他依旧如之前那般静观其变,不必揣摩肖歧的心理,方濯自己都能知道,魏涯山在等不到他出来救场的下一刻就能“顺手”把肖歧通魔、何掌门被制成傀儡的事给爆出来。
而至于姜玄阳,无论是为了自己的门派,还是为了他自己的命,他出来“证实”这一下,都合情合理。
但他倒是没想到姜玄阳会用这种方式来替柳轻绮“洗脱冤屈”——不过这也的确说明了,天山剑派内部的确有人泄密。不然姜玄阳又怎么会知道柳轻绮到底伤到哪里了呢?
方濯一面想着,一面回头望去。柳轻绮不在这附近,解淮也不在。也许是为了坐实他的“重伤”谎言,也可能因为人多眼杂,少一个人,便少一个靶子。
只不过实在苦了周堂主。温掌门不在这里,守朴又死了,所能代表飞乌山的就只有他。此刻承认也不是,否定也不是。魏涯山正是要以此来逼迫飞乌山承认此事,或者说,他们承不承认不重要,要围观人去相信才是真正的目的。周堂主是否愿意背这个锅又怎样?叫其余门派可对此事有个印象,就行了。
周堂主现在真正是进退两难、骑虎难下。他虽然也并不太支持守朴的决定,但却对他的能力很放心。此前守朴几乎从未失过手,他也不知为何这一次便完全超出了两人的想象。而此刻,他个罪魁祸首倒一死了之,自己却不得不扛起大梁,心下里越想越气,自己都忍不住狠狠剜了守朴的尸身一眼,才抬起头,镇定而严肃地说道:
“魏掌门,沈掌门,我知此事蹊跷,但周某所言非虚,的确未说假话。魏掌门因此魔族而怀疑我们通魔也应当,只是证据确凿,飞乌山绝对与魔族没有任何关系,否则,当如观微门主所说,若当真在后山曾有交手,理应留下魔息痕迹才对。”
肖歧在一旁凉凉地说:“没有痕迹,就能完全撇清自己了?”
“若有证据,还请肖掌门拿出来,”周堂主道,“我飞乌山虽然人微言轻,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扣帽子的。”
“刚才魏掌门质疑你,周堂主可没敢这么和他说话,”肖歧嗤笑一声,“原来是肖某道行还不够。”
“此事蹊跷至极,说不定是魔族的反间计,”周堂主道,“既然是我派与振鹭山的事情,就劳烦肖掌门不要再插手了。”
肖歧方才刚“帮”了振鹭山一把,将矛头直指飞乌山,周堂主自然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几个随之而来的弟子看起来面容也非常复杂,只是他们也知道这不是他们能说话的地方,故而始终站立身后,不言不语。
而此时,一见话题开始偏离振鹭山身上,几人察言观色,也颇会寻找机会,赶紧上前劝和,说不要被魔教的反间计给欺骗云云。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可至少也能说得上一句“言之凿凿”,暂时让事件中心的人都说不出什么话来。
而也是在此刻,眼见着明光派已将矛盾不自觉地转到了自己身上的同时,方濯也松了口气。他悄悄移了移手,打算往魏涯山身后躲躲,却突然感到身旁探过一阵罡风,当即想也没想,抬掌便上,一掌像是击中了谁人的躯体,骤然飞出数步远,可手腕也被一对铁似的手指狠狠捏了一把,当时便疼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