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师叔还找我有事,再哭,便要耽误了时辰。”
“就是,就是,快松手吧,”廖岑寒在旁边幸灾乐祸,“好不容易回了山,结果还被你们两个绕着圈哭,多冤呐。”
方濯就瞪他:“你怎么不哭?”
“我?我才不哭呢,”廖岑寒笑道,“你和师尊不回来,观微门我就是老大。瘾还没过完呢,我哭个屁?”
方濯挂着俩挂件,抬脚去踹他。动作难免臃肿,叫他跑了。
其实廖岑寒在嘴硬。他年纪越长,嘴就越硬,以前好歹还能装着自己很洒脱的样子说点真心话,现在就是撬开嘴拔出舌头来弹,他也一句不讲。方濯总疑心那是他那漫长的、惊悚的、折磨自己也折磨他人的暗恋到如今终于产生彻底变化的结果——人一生只说一点真话,他便把这些全丢给穆瑾儿去听。
怎么想的,怎么说的,一句也不隐瞒,回来就藏着憋着,任谁问也不肯开口,这是之前傻呵呵总是分享自己的感情生活、结果被师兄弟笑话了五六年“怂包”的后果,不过就算是他们几个知道了,估计也没什么愧疚心,照样笑他。
但无奈何,大师兄人气颇高,哪里都有狗腿子。廖岑寒嘴巴啧啧啧地乱响,这边还没装完,唐云意就在那头给他泄了密。说是从白华门回山之后便一直心神不宁,结果方濯将回山前三日,却又莫名突然感到非常烦躁,总对他说,有一种“预感”。
“预感?什么预感?”唐云意可没这种先知,“你学会占卜了?”
廖岑寒啧一声:“占卜是占卜,猜是猜,这俩东西能一样吗?”
他心里不安,背着手绕着屋子转了半天,跟只蚂蚁似的左右乱爬,晃得唐云意眼晕心烦。问他他却又不说,逼得急了,就说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搞得唐云意最后也惴惴,跟在屁股后头跟着一起转,实在忍不住了,才忐忑地问一句:
“二师兄,你说,大师兄和师尊不会……”
廖岑寒瞪他一眼:“不会什么不会?别瞎说!”
“我啥也没说!”唐云意委屈至极,“你只说觉得事有不好,可问你是什么,你却又不说,由不得别人瞎想。”
“我自然觉得奇怪,只不过,那也非生死之事,”说着不让唐云意乱说,可他自己慌不择路,竟直接一口点明了出来,“真不要乱说了,我现在心里烦得很,我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可具体如何,却又说不出来。”
直觉这个东西,在某种情况下比“理性”要更受用。诚然,当时的他们都不会明白这个道理,但却有同样的经验让他们相信直觉。廖岑寒忧心终日,终于在方濯与柳轻绮回山后放心些许。但面上却依旧还有愁感,也不知是为什么,若是问,也只说:
“不知道。”
一种未知的忧心侵占了他的心。而这种忧虑在得知方濯体内现在正发生的变化时更甚。仿佛当真是得有先知,直觉被证实之后,他便越深地陷入一阵无解的顾虑中。
柳轻绮非常在乎他这不知从何而来的直觉。一回山,他就常去打听,不过只是在门外徘徊不定,随便说两句话,却又不敢深入。廖岑寒知道他来干什么,但爱莫能助,又不敢看他那眼神,只能支支吾吾。可越含糊,便越让人心里起疑。
这便是柳轻绮在听说凌香绵回山后第一时间便带着方濯赶过去的原因。
其实祁新雪跟着魏涯山赶去天山剑派接人,便是为了防止路上出现意外情况。她已给方濯检查了数遍,也不停地告诉柳轻绮,方濯现在的身体状况比他可好太多了,反倒是他需要回去涂药喝药多加观察,与其去关心方濯,不若关心关心自己。
柳轻绮自然听了她的话。他相信她,但却不代表着他就能放心。他实在不能就这么相信,一个从未接触过魔功的人竟就如此生出一套魔息系统而不必有任何后续的担忧,若后来再有反噬,当他没有靳绍恒也没有祁新雪在身边时,他又该怎么办?
他没有这个办法。也许,只有几百年前的邰溯才能给他指点一二。在世诸位没有人能给他解答究竟应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