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鸡同鸭讲!(3 / 5)

有足够的自信相信柳轻绮不会落井下石。

更私心一些的解释,便是他这样垂泪,其实也想让柳轻绮安慰安慰他。他自己都安慰不了自己了,下意识就去找能抚慰他的人,柳轻绮一句话也许不会让他彻底走出怪圈,但只要他能温声说上一句,他便会觉得自己依旧有人支持,仿佛身上再度涌进些许力量。

柳泽槐的后院修得相当好,花团锦簇,旖旎迷人。任谁坐于此处都会觉得心神愉悦。趁树梢映下一瞬阴影时,柳轻绮按住他的肩膀,冲他额头亲了一口。这一下便把方濯的眼泪彻底亲了出来。他泪如泉涌,一下就想抽抽,又不好意思叫他看见,猛地扑上去将柳轻绮抱在怀里,将脸藏在他的侧颈处,死命不让他看真切。

“师尊,你别怪我,”方濯抽抽噎噎,“求你了。”

恳求还没说完,后背就被猛地捶了一拳。这一下痛感也是真实的,方濯始料未及,差点咬到自己舌头,他哼了一声,随即肩膀被人抵着推开,目视之际,柳轻绮的表情是显得有些冷淡的。

“哭可以,不要说猪话。”

“我没有——”

“我没说过怪你,我也从来没有怪你,”柳轻绮道,“方濯,如果你对我的了解只是到这个程度,那么接下来你别说我也别说,到此为止,我们可以不必再谈了。”

诚然,有心人也许会发现,他的这一套话术和柳泽槐对他说的有一定的相似性。事实也是如此,柳轻绮面上看着有些冷淡,其实如果方濯抬手去摸他的胸口,便会听到那里怦怦乱跳,紧张得很。他表情紧绷着,心里早就一塌糊涂,比熬烂了的粥还软,真正做到了入口即化,虽然想象起来可能有些恐怖。

可惜方濯深陷恐惧,又被他这一反常态的“划清界限”给吓到,面色一下子惨白。他条件反射般一把抓住柳轻绮的手,好像他立即就要起身离开一样,也不管自己之前是怎么说的了,开口便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

“……”柳轻绮再心疼他,见他这一反应,也不由得脸上浮现出两三分无语。这下可好,方濯更慌张了,手指胡乱握来握去,一颗脆弱的心漂泊在云中,观察着柳轻绮的神色,随时准备摔成碎片。

“我不是,”他焦急地说,“我只是——”

最后结局便是,柳轻绮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不太擅长处理这种“真心惭愧”,也为他人的忏悔与道歉而感到无所适从,自己不会,于是便悄悄偷了柳泽槐的师,把他对自己说的一通话改变了一下,用到了方濯身上。

要放在以往,方濯说不定便能就此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两人一笑而过便算,此后只当这事儿再也没发生过。可这也算是他判断失误,现在今非昔比,一点小小的神色波动都能让方濯无比紧张,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师尊从此就要和自己割席了,他现在受不得刺激,失去了一切辨别玩笑与色厉内荏的能力。

柳轻绮连拖带拽地把他带回厢房。此时天色尚早,两个人做贼似的绕小路跑回屋子,避开了早起练剑的林樊,也避开了那关得死死的柳泽槐的房门,且叫下人不要吭声,硬是一点消息没往须得知情者那边传,刚拖着这人进屋,方濯的身子便沉沉地压上来,将他推着往墙边一退,泪痕还未干的脸便凑上来,黏黏糊糊地说:

“对不住,我偿还你。”

柳轻绮都不知自己到底是被他气笑还是逗笑的了:“你要怎么偿?”他敲敲他的胸口,“用这儿偿?”

“我后半辈子都给你,你救我一命,我的一切以后都是你的,”方濯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剁了去当猪肉卖也行。只要别不要我啊,师尊。你不能不要我啊。”

“你这话有矛盾啊,我把你剁了卖掉,还怎么要你?”

方濯忙不迭说:“没关系,没关系。死在你手下就行。”

“……”

柳轻绮沉思起来。他把这瑟缩无比慌里慌张的孩子停到桌旁,沉默着给他倒了一杯茶,又探了一下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