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泽槐一时哑然。再抬头时,对上柳轻绮目光,便只有叹一口气。犹豫半晌才说:
“我天山剑派十年前确实曾捉过一个魔族,只不过被常年羁押在水牢中,若非掌门和几大长老不可入内……若要借他魔功一用,只怕单你自己去请,是无法如愿的。”
两人对坐片刻,均是六神无主,柳泽槐的情况也比他好不到哪去,若不是他突然带着方濯前来求援,估计今日柳泽槐便又不会出屋了。他双眼红肿,神色憔悴,两人对视,竟一时也有了些许同病相怜之痛。
柳轻绮的手指无意识地拽着自己的袍袖,眼神始终落在房间某处角落,像在思索着什么。柳泽槐帮不上忙,那头又生死未卜,心下里也急。
两人无可奈何,大眼瞪小眼一阵,均是沉默不语。柳泽槐心下迅速盘算,若真需要此魔族的魔功,正经途径估计是行不通了,得用点离经叛道的。可真要让他以此来对抗整个门派,甚至可能会捅出大篓子,他心里也犹疑。正犹豫着,柳轻绮却突然想起来什么,眉宇一扬,目光倏地一下重新凝聚,再度紧紧钉到柳泽槐脸上。
“若我有魔族尸身,此事可有办法?”
柳泽槐一怔:“你哪里来的魔族尸身?”
柳轻绮挣开他的手,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只锦盒来。一路他都将它好好地护在怀中,奉若珍宝,打开一瞧,却见里头端端正正放着一只人头,脖颈伤口齐整,面目阴沉狰狞,双目大张,重见天日的一瞬便有如一道鞭子,骤然劈开了万里长夜。
林樊正好给他拿药回来,进门一刹那便被血腥味扑了一脸,走到榻边,却见得此景,不由呼吸微微一滞。他的脚步下意识顿在旁侧,相反,柳泽槐却眼前一亮,浑然不惧,一把拽着这魔族的头提了起来,细细看去,忽的哈哈一笑,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层级,听上去分外兴奋。
“好,好,真有你的!表哥,你徒弟有救了!”
柳轻绮猝然瞪大眼睛。柳泽槐知道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却抑不住满腔的兴奋,将这头颅又摔回锦盒中,忍不住拍手哈哈大笑。
柳轻绮和林樊都被他笑得一愣,忍不住对视一眼,却听到柳泽槐说:“走,走,林樊,马上带着这头与我去见掌门!”
“你待如何?”
柳泽槐道:“不如何!表哥,只未想到竟有一日还需要以此来成事!”柳泽槐眼中闪过一道狡黠光芒,唇角轻轻一勾,“当年为了防止那魔族逃出水牢,我天山剑派几位长老废他一身魔功,但心法却是废不得的。只要能进我天山剑派,叫方师侄被他传一套心法,不就成了?”
柳轻绮道:“可你刚也说——”
“放心,放心,”柳泽槐说道,“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身上竟有这头颅。你可知道他是谁?”
柳轻绮没力气再跟他猜谜,只好掀起眼皮,示意他不要再卖关子。柳泽槐说:“你就说,巧不巧!这正是千枝娘子的弟弟裴千影,而他二人父亲,正好羁押在我天山剑派中!当年这魔族与他女儿同开山北大关、共屠三城时,便被我派周长老追杀多日,后来大战将尽,原以为他死了,便将尸身暂且带回天山剑派,想着以他的尸身引他女儿来夺,谁料路上又见这老家伙睁眼……原来不过昏迷而已!便废了魔功,一直羁押至今,以从他口中探出魔教更多消息。却没想到多年后,这老家伙竟然还能救人一命!”
“有这头,就相当于投名状,说要见这魔族也是有理由了!”
他越说越激动,一把搂过那锦盒来,全然不顾上头还沾着黏黏糊糊淅淅沥沥的血,往怀里一揣,抓着林樊就要走。柳轻绮听他说了一通,人也随着他的话语激动起来,一股难以言说的狂喜冲击着他的心头,几乎要让他即刻晕倒在地。他走入门中到现在,身上没有哪处疼痛,此刻却顿觉腹部好似被撕裂般,痛得他直不起腰来。
柳泽槐也是这时才觉他奇怪,连忙拉了他一看,但见胸腹处一道巨大伤口横亘其上,活像是将人劈成了两半。一眼便能看出来是刀伤,伤口处被扯下来的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