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道:“我想清楚了,你爱我,我也来爱你……”
“我为你去赎身!”
那年轻公子好一阵折腾,半天才终于平下语气来。秋霜任由他紧紧抱着,两人的面颊贴在一起,如同寒夜里微弱的火苗,虽然只有一线光亮,但却也让她感受到无穷无尽的温暖与希望的欢喜。
秋霜搭住他的脖子,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又在极度的幸福之中察觉到些许细微的疼痛,几乎刺穿了她的肺腑,这是以前自己从未感受到过的。但是她却来不及分享这种感觉,扶着情郎的手臂直起身来,指指身后,对他说:
“是这位仙君救了我,我已将赎身钱给他,宋郎,你不必——”
她转过头,却一时哑然。原先站着方濯的地方已经悄然无人,树下空空荡荡,唯有月光袭过。方濯悄悄地走了,整个花园已经不可能再看到他的影子,留下的只有那只木盒,他将它放到树下,要这宋公子自己给赏翠楼,而他本人已经离开此处,不再看这对爱侣来之不易的相逢。
而至于他本人,此刻已经离开这座府邸,走到了一条少人的小巷上。他想要早些回到客栈,只有去见见其他的什么人才能让他遗忘这件事,放弃混乱而痛苦的无意义的思维的碰撞。
他的步履越来越快,并且再度尝试给柳轻绮传了音——整整一个下午柳轻绮都没有出现,他没有去找柳泽槐也没有同云婳婉在一起,仿佛谁也没有见过他。方濯虽知道他出事的可能性不大,但却总忍不住想要联系他,心头总有一阵隐忧徘徊不去。
柳轻绮依旧不回复他。方濯看看路,打算抄条近道回客栈看看情况,挑选了一条靠近树林的小路,从这儿可以直接绕过大半个云城夜市,走到客栈去。
他心里烦,不太想看这些热闹,只愿意挑着清静地方走,像一截枯木一样不声不响地落入这条几乎无人行走的小道,转眼便见树影幢幢,有如鬼影。
方濯走着走着,便转头看这些树,影动之间流出月光的碎语,虽阴森,但也别有一番风韵。原本他看得心不在焉,走得也不专心,却突然在路上一瞥而见一抹粉色。转头一看,方见得就在这些还没来得及开花的枯枝之间,赫然立了一株月季,亭亭玉立,耀如春华,在黑与灰之间摇曳不定,春风里愈显动人。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开得这样好的月季?
方濯心下里好奇,忍不住上前两步想看个仔细,手指还没碰到那花瓣,便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
那声音非常熟悉,方濯连忙回头,却看见消失了一下午的柳轻绮站在距离自己不远不近的位置,正静静地看着他。
方濯心头一紧,又紧接着一松,看到柳轻绮的他心思瞬间全放下了,下意识微笑道:
“师尊……”
可下一秒,柳轻绮便大步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凑身而上,像是在打量他的脸。方濯不敢乱动,任由他拽着细看,仿若被观察,那神色冷淡而沉静,分外陌生。
方濯慢慢收了微笑。这表情太冷漠,五官也从来没有僵硬成这般,从前柳轻绮向来总会惦记着动动他那温柔的眼睛,从来不允许自己以凶相示人。可如今那双眼睛却如同石刻般牢牢地焊在脸上,睫毛也像细沙,不间断地向下流动,却始终未曾有生命的迹象。嘴唇呆板地抿着,却又如难以用力般,稍稍往前倾一倾便微微开合,方濯不敢乱看,只能瞧着他的双眼,就这样还会被那直勾勾的凝视看得目光游移,磕磕绊绊地说:
“师尊,怎么……?”
柳轻绮慢慢摇摇头。像是头一回见到他一般,他的目光开始变得问询,可另一只手却也搭了上来,摸上他的侧颈,试探着那处颈动脉。方濯感到自己的双臂都在颤抖,他从未和他这么近过,更何况被人如此触摸,几乎要有躲走逃跑的冲动。但好在他强忍住,硬是让自己没跑。可开口时声音却已经开始发抖,听起来没有一点气势,乃至于到最后甚至瑟缩不前,颇为窝囊地嗫嚅道:
“怎么突然、呃,师尊?”
“你在这儿!”柳轻绮突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