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生命规则之人。柳轻绮没有拿走那把剑,便是留下帮凶证物,以图真正的复仇者可以借此完成审判。而在那场大火之中,谁变成了疯子,谁得偿所愿,谁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谁又变成了傻子,千帆过尽,不可一概而论。只是两场大火之后,孙氏与赵氏的罪恶均被烧尽于熊熊烈火之中,此后再也没有赵如风,也没有孙朝,没有花安卿李桑落与褚春娘,一切的一切都归于沉寂,埋入土中,麟城尚会有越来越多的新秀肩摩毂接,俗世恶事只会层出不穷,而永远不可能消弭干净。
孙府一事若是记到正史,大可以停滞于此。但未被记入麟城府志的倒也有些说法,失去了记载的严肃性,多了些茶余饭后的消遣:此事须得从事件尘埃落定五年后说起。
五年后方濯因事与柳轻绮一同参加一处聚会,原本打算只是打算走个过场就离开,却突然听闻当地少城主夫人也在。这位少城主夫人姓瞿名欢燕,落落大方而性情柔和,只需出走一步,便足以艳压满堂。彼时方濯心下一动,觉得名字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经由柳轻绮提醒才记起这似乎正是孙朝与赵如风口中那位“年少旧情人”。出于好奇,他找了个机会上前拜过少城主夫人,问到她是卫城人,心下里便有些奇异。又听闻夫人年少时曾经读过学堂,就更加确信这位瞿欢燕不是别人,就是在孙府事前期常被提起的瞿三小姐。
虽然事乱而繁杂,但想起孙府灭门,还是有些感慨。瞿欢燕更是在听闻他便是曾经走过孙府赵如风案的当事人,更多两分兴趣,与他多谈了两句天。说到赵如风已死,便又是一叹。
她轻叹着说:“说到如风,便总让人想到旧事。我虽与她并不相熟,但她的名号却在我们学堂之中颇有威名。她读书也好,脑子很灵光,比我聪明。可惜学堂一别便再也没见过了,只听说她嫁人后搬去麟城。后来再听闻,便是她去世的消息,这世上故人又少了一个,也真是令人唏嘘。”
“不相熟?”
方濯记性忽上忽下,有时候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而能想起来的时候便连带着一串不必要的东西都跟着一起涌入脑海。他最初遗忘了瞿欢燕,这回倒是记起来赵如风曾经说过她们两个是当时顶好的姐妹,她甚至还帮瞿欢燕走后门进学堂听课,怎么到了瞿欢燕口中便是“不熟”了?
所幸他那时已修炼得分外平和,面上扣一张薄纱遮住所有声色,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方叫瞿欢燕一直看着他,却并没有发觉神色上什么不对。到底,她也以为只是这小仙君顺口的一句重复,又对他颇有些亲切感,轻轻笑道:
“是呀,我与她本就不熟。但她可帮了我不少忙,她家开了个学堂,我也想去,便叫我爹将我送了去。当时学堂里总有位公子想跟我套近乎,都叫她赶走了,我去感谢她,她还叫我不要放在心上。后来我想一想,就觉得她真好。当时我已定过亲了。我与夫君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小便有婚约,却有一个人对着一位已有婚约的姑娘献殷勤,我看这可不是什么识礼数的事。”
“如果没有赵五小姐……”瞿欢燕一掩唇,“不好意思,还是顺口了。听说她夫君是姓孙吗?我该叫她孙夫人。巧了,当时那位公子好像也姓孙,但是叫什么我实在忘了……”
方濯眨眨眼,一时哑然。而在瞿欢燕之后,天涯何处不相逢,他又有某次碰上了当年与之同在卫城赵家学堂的同窗。这位已成了某世家家主,方濯与同门师兄弟因事而拜访,扯皮到童年旧事,一听说这位也曾在赵家学堂读过书,当即便察觉惊异。同为男人,说话便不如像对瞿欢燕那样拘谨,两人交杯换盏相谈甚欢。此人明显也听说了孙府惨案,手按在桌上晃晃脑袋,却没叹气。彼时神色已微醺,思维快要不受自己控制了。这人抬手招了方濯来,附在他耳边,神秘兮兮地小声说:
“仙君,说句实话,咱们萍水相逢,你是修真界仙君,我是平民百姓,来就是有缘分,这一别后估计也没什么机会再见面。我才告诉你。这对夫妻当年在学堂里便是一对登峰造极的恶人。有些事我都不好跟你说,只挑印象最深的几件。后来他们都说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