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梅开三度(3 / 5)

噩才能从已与阳间仅剩最后一丝联系的魂魄口中得知真相。这便是引魂术的由来,修真界大部分人用它来剥清某件事的脉络,当然也会有什么人以此来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比如家中夫君、妻子红杏出墙却不知对方究竟是谁,将他或她杀死,随之以之招魂询问是非:不过有违人伦,基本上没人会这么做。自然也是表面上人人唾弃,可背地里究竟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但这样的引魂术也并非是万全之策。首先引魂术本身所必须的条件(灵魂离体)已经足够危险,前文已有介绍;再者便是引来的魂魄本身的问题。魂魄说真话不假,但是并不是无限期的——指它们不能像生人那样直接言语,余下的力量最多只能使他们听懂简单的问题,在纸上写下一个字。这便是为什么柳轻绮本人非常能说,但是魂魄却意外的寡言。也不知对于一位生前将说话作为一项使命的先生来说,此事是否是一件比死要更难过的折磨。所以招一位学堂先生的魂回来询问他课业的做法是不现实的。而对于张蓼,他们也已经准备了几个问题,基本上叫他直说一个字就能够解决。但如今不知为何,张蓼占据了柳轻绮的身躯,打乱了所有的计划,三人也无法,只得等待着张蓼略作休息,让魂魄与肉身简单适应一瞬,好能回答更多的问题。

廖岑寒松了口气。花安卿突然在外面疯狂敲门已经深重地刺激了他的精神,又被这尖利的声音在耳侧响了半天,头昏脑涨,这回正在按揉太阳穴,以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两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花安卿。这女子缩在墙边,依旧瑟瑟发抖。感触到二人的目光抬起头来,蓬头垢面几乎让人不敢认,双目含泪的样子分外柔弱,却也令人心生怜悯。

“仙君……”

她不敢大声说话,只是嗫嚅着嘴唇。方濯叹口气,走上前去,为她倒了杯茶。

“先喝口水冷静一下吧。”

花安卿哆哆嗦嗦地接过了茶杯,放在唇边小小抿了一口。方濯这才细细观察了一番她本人:那张桃花似的鲜艳灿烂的面庞此时遍布泪痕,鬓角处溅了几点灰烬,下巴上有破皮,幸而血已干。裙角脏兮兮的,分明是在沙堆里浸过一回,裙摆盖住了鞋面看不清,但却在来时踏了一路的尘泥。她一边喝茶,一边偷眼瞧方濯,对上他的目光后又立即低了头,瑟瑟地不敢多发一声。

方濯与廖岑寒对视一眼。廖岑寒无奈地说:“我来吧。”

方濯身心俱疲,没心思跟他开玩笑,起身让开椅子。廖岑寒一坐下,花安卿的状态明显是轻松许多,且不论握着茶杯的手指已不再发白,连面上都浮现出些许红润。她抬起头瞧着廖岑寒,嘴巴张了张,才说:

“廖仙君……”

廖岑寒请她讲。花安卿含着一泡眼泪,一开口,就又掉了一串:“我不是故意想来打扰你们的。我只是……孙夫人想杀我,她想要杀了我。我实在没办法了我才来的,仙君,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

花安卿说不了几句话就抽噎起来。她信任廖岑寒,又指不定在这一室之内只信任他一个人。如今也只有廖岑寒能问清所具体发生的事,打开她的心扉。张蓼还在那头修整,方濯抱着肩膀百无聊赖地等着,孙府烂事一抓一大把,还一件一件连环套,他又专心盯着张蓼,自认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关怀花安卿。一时只能听得见花安卿哭哭啼啼的声音。廖岑寒问道:

“为什么说孙夫人要杀了你?她对你做什么了?没关系,慢慢说,不要急。”

花安卿用力抹了一把眼泪。

她嘟嘟囔囔地说:“我看见她安葬二姨娘……”

此话倒是引起二人警觉。方濯问道:“二姨娘?”

他可没记得当时赵如风承认过那个李桑落是二姨娘。他们在离开时无法带着她走,便也只能将她留在孙府。柳轻绮说她也许会在夜间再成为“魂”恢复意识,但现今看恐怕是无法再证实了——她不算全死,故而无法受到引魂术的引诱,此事究竟当如何,也只能从张蓼入手,或者是寻找其余契机,尽量打听一下二房的事。

可如今花安卿却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