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此前我留下你们,是希望你们能帮我查清楚小蓼的死因,但是你们说‘活人不管,只管死人’。可非但没有进展,还将气撒到了我这个活人身上。”赵如风看向李桑落,眼中仿若沉了一块浮冰,冷淡到没有一丝感情,于此前歇斯底里的态势全然不符,“二房、三房是如何死的,这是我们的家事。如何安葬、后续怎样,也是我们自己的事。以前我信任你们,但现在我后悔了。你们大可直接离开这里,此后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孙府自己承担,与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语罢,她又提高了声音:“送客!”
一位侍女闻言上前,冲方濯行一行礼,轻声说:“仙君,请这边走。”
这一声如同一支利箭,猛地刺进他的大脑,胡乱翻搅一番,脑袋都要炸了。方濯很少能再体会到这种要被气晕的感觉,何止胸口,连带着手指和眉毛都跳个不停。赵如风未曾有一分停顿,行云流水的一套下来,方濯就已经被她彻底堵到死胡同里。不守规矩、没有进展、不再信任,一顶顶帽子突如其来扣到他的头上,像是被不由分说塞了一只秤砣,直朝着地心深处坠去。
他与廖岑寒彼此对视,纷纷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愤怒与茫然。廖岑寒上前一步,似乎要理论,但是又被直行而来的侍女挡住了去路。他能讨公道、能拐着弯骂人,但却偏偏对姑娘家说不出话来,嘴巴刚张开,便又沉沉地闷了回去。方濯先将李桑落扶回去躺好,再一转身,那人已到了身后,见他不动,又冲他福一福身:
“仙君请这边走。”
方濯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柳轻绮。但眼神并没有与他相撞,柳轻绮的目光下移,似乎始终盯着地面上的那条裂缝,一张水墨画似的歇在椅子上,没有任何想要开口的意思。
方濯别开头,不看他。他就不走。身后是李桑落,身前是柳轻绮,无论任何哪个交给赵如风他都不会放心。赵如风此番话很明显就是在赶人,前一日她还恳请着柳轻绮留下能为她查明张蓼死因,今日却就突然不管张蓼也不管自己了,急头白脸地要将人推开,猫都看得出来有不平处。他下决心不走,绝对不走,抬手轻轻一震气,便将面前侍女推出去数步,虽一言未发,但却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赵如风的神色愈沉。她淡淡地说:“仙君不愿意?”
“不愿意,”方濯一字一顿道,“师尊在这里,我就在这里。”
他说得斩钉截铁,分明展现了自己的态度,就是不走。可又极其分明的,赵如风扫过他的目光里只有蔑视。照理来说,他比赵如风高,也比赵如风壮不知道多少,却并不妨碍赵如风微微抬脸,轻蔑的眼神扫过五官的每一处角落。她丝毫未惧,也没有被影响半分,甚至不屑于在他身上再停留些许目光,只微微低一低眼神,声音很轻,但却充斥了整个房间。
“送客。”
“我看谁敢?”
廖岑寒紧了眼神,不由冷肃了神色。方濯手扶伐檀,随时准备出鞘。这动作让原本比邻他的那位侍女瑟缩起来。她握住双手,颇有些忐忑地抬头看了看他,不敢上前。
屋内静如夜色,一时只能听到数人紧张的呼吸声。赵如风四下环顾一圈,提高了声音,又说道:“都聋了吗?仙君不要走,那就你们请他走。”
“送客!”
“等等。”
一声响突然从寂静的一侧跃然而出。听闻此声,方濯胸口一涨,骤然松了口气。
柳轻绮扶着椅子坐直身子,看样子好像也把隐藏在白衣下的二郎腿给放了下来。他的手指轻轻敲敲红木桌子,对上赵如风转脸看过来的目光,略一莞尔。
他笑着说:“夫人方才说我徒弟没规矩?”
赵如风道:“仙尊听到了?我还以为仙尊睡着了。”
“案子还没结束,我怎么能睡着?只是方才有些累罢了。”柳轻绮摇摇头,提起放在一侧的茶壶给自己沏了杯茶,捏在手中,却也不喝,只将目光投向了方濯,淡淡地说,“这话恕柳某难同意。我们家阿濯从小就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