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这是一段露水情缘。
他说要追她的事,小姑娘完全没当真。
徐季柏轻随地笑出声,“没别的?”
孟茴摇头:“下次。”
看徐季柏没反应,她以为徐季柏不会牵了,便准备收回,正好两只手方便镇纸控笔。
但徐季柏先开了口,“等会。”
“嗯?”
她见徐季柏起身,开门出去,过一会再走回来,手上多了一只西洋来的墨水笔和一本书,合上门,走过来在她身边再坐下。
然后不待孟茴反应,就牵起了她仍旧悬空的左手。
每次她牵徐季柏的时候,都是很虚的握住指尖,不敢太深,但徐季柏与她大相径庭。
他是侵略性地挤进指缝,叫她原本虚虚张开的指缝被挤开,然后紧紧扣住她。
孟茴都怀疑,手套的布料会将她手上印出印子。
这种方式和徐季柏本人那种冷淡的包容细致全然不同。
但徐季柏却浑然不觉,他用左手翻开书,孟茴这才看清这是本术式。
前一页的墨渍已经有一点褪色了。
“……好久没看叔叔写术式了。”孟茴说。
“嗯,你画你的。”
“这样不好画。”
“那就看我写。”
孟茴不说话了。
最后直到将近黄昏,孟茴才画完这幅万竹图,因为控纸不够稳,有些笔力难免歪斜。
但徐季柏看完了什么都没说,弯身卷起画卷捧进臂弯,起身看向孟茴,“走吧,送你回府。”
两人一并出门,孟茴还是迟疑:“叔叔,有点没画好,要不我再画……”
“不必。”徐季柏道,“这样很好。”
马车仍旧停在止马碑,小五大概是去镇抚司练了一日,换了身短打,凌冽地站在车边,“三爷,二姑娘。”
徐季柏:“去孟府。”
两人上车,小五拉拽缰绳,马车缓慢地行起。
孟茴隐隐觉得徐季柏在生气,可她不知道为什么。
“孟茴。”车行半路,徐季柏忽然开口。
“嗯?”
“还有一炷香到你家。”
“嗯……”
“今日上午,你没问出口的事。”徐季柏掀起薄薄的眼皮,他大概是病好了,皮肤像釉上去的白,双眼皮薄薄的一褶,被浓黑的睫毛一遮,就显得格外压人,他就这么沉沉地看向孟茴,“我现在可以给你答案——我没有跟他说。还有一炷香到孟府,按我对徐闻听的了解,他应该会一直等你。”
“你想好怎么和他解释了么,关于和我在一起的事。”
孟茴的眼睛随着他话音落下一点点慢慢睁大。
他们两个在这种情况下一块出现吗?
此时的徐季柏冷得生出几分置身事外的神气。
孟茴不明白,徐季柏有时候怎么能坏心眼到这个地步。
她明天和后天都不要和徐季柏出去了!
但车子仍然缓缓行驶,最后在孟府门前停下。
孟茴不是特别想下去,想装鸵鸟。
“这是……小叔的马车?”
徐闻听的声音从下传来,跑到车边问:“小五,你看到孟茴了吗?”
其实孟茴想在车上待着,换个门进府,这样就不用面对了,所以她在心里祈求小五千万不要把她说出去。
但小五只听徐季柏的指令,他直接道:“在车里。”
他言简意赅地把孟茴供出去了。
孟茴不得不下车,却没想到徐季柏也下来了,手里拿着一盒不知道什么的东西。
见到两人先后下车,徐闻听不明所以。
他走上来,到孟茴面前站立,拧着眉道:“大小姐你去哪了?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在这等你一天了,你家门房也不讲你在哪,要不是他们说你没事,我都要带人去找你了……而且外面真的热死了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