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他就站在贺兰旻几丈之外,身后是归墟广袤的大地和漆黑的天幕,远处,是一片绚烂多彩的极光。
不时还有闪亮的流星划破天幕。
这是除归墟外,任何地方都无法见到的盛景。
但贺兰旻眼中只装得下何醉。
当他在归墟中恢复沉章记忆的瞬间,他就想要去找何醉。
于是,他就来了。
三百年前,与阿声相处时,他总会对阿声嘴中的“师尊”抱有敌意,甚至以为阿声心里的人就是他的师尊。
而他,贺兰旻,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但纵然是替身,他也无可救药地对阿声动了心,甚至心甘情愿当阿声“师尊”的替身。
他当时一边唾弃着自己,一边贪恋着与阿声相处的每一个瞬间。
阿声离开后,他不止一次猜测阿声是去找他的师尊了。
为此他还失意了很久。
但他如今却知道,不管是阿声,还是慕生野,又或者是何醉,他心里想着的,嘴上念着的,都是他贺兰旻。
从来都是他。
也只能是他。
贺兰旻的心在想通的一瞬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怎么能忘记自己宁愿违背天道所愿也要救下的人呢。
只是,他本以为慕生野会在神界好好当神界之主,却没想到,他剥了神格,然后又在人间遇上自己,更是为了让自己摆脱天道对他的惩罚,创立仙门,让他再也不用受轮回之苦。
他的徒弟每次都会给他带来惊喜。
只是这一次,惊吓要多过惊喜。
他不知为何天道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按照天道的习性,他定然不会放任不管。
既然不会,那天道肯定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想到这里,贺兰旻眼神越发幽深起来。
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何醉受到任何伤害,就算再一次魂飞魄散,他也要何醉好好地活在这世间。
贺兰旻微微一笑,对何醉招了招手。
“逢笑,过来。”
何醉闻言一愣,却没有丝毫犹豫,就朝着贺兰旻走来。他每走一步,贺兰旻的心就跟着跳动一下。
一下一下,直到何醉重新站到贺兰旻眼前。
“师尊唤我有何事?”
何醉笑着问。
贺兰旻牵起何醉的右手,然后掌心对掌心,十指交握。
几乎是一瞬间,一段段记忆涌入何醉脑中,何醉难耐地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他猛地睁开眼,眼底掠过一丝惊讶与茫然。
“这是……”
他喃喃问道。
贺兰旻回道:“你使用火鸟灵羽变成阿声的模样,然后又喝下用渊鳄内胆制成的十日醉。渊鳄专克火鸟,所以那段记忆便直接从你记忆中消失不见。若要恢复记忆须得取渊鳄心头血炼制成丹,但,为师这个方法应该最为简便。”
贺兰旻靠法术将自己脑海中的记忆传给何醉,又从中拼凑出慕生野当年失去记忆的缘由。
“可是,我怎么会喝下十日醉?”
何醉不解,但下一瞬,他脑海中恍惚闪过严徽拎着酒坛来天枢殿找慕生野喝酒的画面,当时严徽,滴酒未沾。
想到这里,何醉紧蹙起眉头。
如果是严徽的话,那就解释的通了。
因为在那个时候,他最信任的除了溪焱便是严徽了。
只有严徽能近得了他的身。
可严徽是如何得到十日醉的?
十日醉何醉从未听说过,但渊鳄的大名他却略有耳闻。
渊鳄群居于海底深渊的冰川之中,身形巨大,凶猛无比。别说取胆了,就是简单的靠近都会死于渊鳄的锯齿之下。
严徽根本没有这样的本事。
何醉几乎立刻就断定,严徽定然是受了魔族的蒙蔽,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自称是沉章的魔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