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气不敢出,但仍是壮着胆量走上前道,“夫人确实就在此处啊。”
“可是郡公头疾又发作了?小人这便拿药丸来。”
“站住!”他扶着额头,分明没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有哪里不适。头疾头疾,这两个字钻在耳朵里怎么听怎么不舒服,“谁让你擅自做主了!”
“小人知罪!小人该死,求郡公恕罪!”
管事腿一软便跌跪在地,“郡公,夫人忧心郡公身子,昨夜特来前院问候。听金茶说是天不亮就起来去了膳房,亲手给郡公做的春糕,里头都是宫中特供的馅料。”
“夫君,”崔明珠缠着他的衣袖,“你究竟是怎么了?你别吓妾身……”
“怎么会好端端的不认得妾身了呢!”
他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认认真真端详着崔明珠的脸。
什么都没有变。
她的脸、她的音色,根本就不是明珠。一处也不是,一点相似都没有。
怎么了?
到底怎么了?
难道那人手眼通天,连他的管事也一并收买了?何必要用这样荒唐的做法,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可她的确不是崔明珠啊。
他压着胸腔的一口气,不予理会身旁好言相劝的主仆,大步便往后院去了。
等他到采芳阁时,金茶还在洒扫屋子。见他忽而到访,眉眼中具是差异,躬身行礼道:
“郡公。”
“夫人呢?”
“夫人?”金茶皱了皱眉,“夫人半刻前去了前院,给郡公大人送春糕呢。”
“郡公没有见到夫人吗?”
见到了。
可……
“夫人也没有回来,是吗?”
金茶更是疑惑不解了,“是。”
郡公已经有些时日没来后院了,就算是来也是去李姨娘那儿。什么夫人不夫人的,不过也是做做表面夫妻罢了。
亏夫人是个热心肠,做夫妻做到这样的地步,还忧他人之忧,连觉也不睡给郡公做春糕,说是能醒脑明目。
唉。
如今李姨娘势头正盛,若是教她先有了身孕,夫人如何自处?当务之急,还是有个孩子傍身最为稳妥。
这掌家主母的位置,谁也不能夺了去。
金茶见他不再出声,也动不得旁的事,只得放下手中的活,静静在一旁站着,等主家发号施令。
奈何没等到下文,倒是听见了脚步声。
一抬眼,他出了门又下了楼,看方向好似是往李姨娘的住处去了。
金茶一个冷眼,抬手便将窗子关了。
……
“夫君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可有用膳?我教厨房这边去做。”
听闻下人来报,李曼容披上外裳便去院门外来迎,还未到跟前,便见他狠狠往后一退。
“夫君?”
她走上前去欲扶住他,却被重重一拂,绊了一个趔趄。
“夫君!”
他惊声喘着气,连连往后退去,却不慎跌坐,“别过来!滚!别过来!”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他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她们通通都变了模样?都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崔明珠的衣衫他没见过,便下意识以为有人假扮,可李曼容呢?她身上的那件石榴红裙,是他为了她的生辰亲自选的料子,一点儿也错不了。
可是如今穿着这身衣裳的人,却成了一个他截然不识的模样。
怎么会这样?
只有她和明珠变了,其他人,管事,金茶,甚至是跟在曼容身边的彩月也相安无事。
“夫君……”
李曼容抬手轻轻摁在前关处,小心翼翼地揉了起来,“可是近来公事繁忙,身心太过乏累?”
“将府中人都聚至前院,所有人。”
他心下烦躁至极,挥开李曼容的手回了前院。日光照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