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13 / 24)

后的怒火中烧,让他们弹地而起, 自三面围堵镜池的去路。

还差一点儿火候。

镜池单手成印,玄雾结界骤然迸出的光芒直叫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林如白昼一般明亮。

察觉到了威胁,那些追逐着其他狐狸的狼也一并往光亮中心奔来。如此,狼族与狐族并成一团,彼此闪躲追击,渐渐汇聚在了林中深处巨大的结界之外。

时机已然成熟,抱着要将这群在莽荒之辈一举斩杀的念头,他抬手便往后腰处探去——

怎么没有?

镜池面色一滞,不死心地又探了探,腰间的玉环、骨流苏与妖斧皆在,就是摸不见这玄雾镜的存在。

怎么会。

如今他这副身体自然比不得百年之后身为狐族长老的功法,他记着玄虚镜掌控之法,不顾法力反噬也让这具身体提前习得,便是为了今夜将所有的麻烦扫清。

为什么会不见了?

他下意识往封离的方向看去,不远处那道身影正拿着一枝张牙舞爪的枯枝试图抵抗,镜池心中的惊怒消了一半,可心中仍旧觉得蹊跷不已。

凝成的结界没有法器加成,很快便丧失了震慑的威力,脆弱得不堪一击。为首的那几只狼灵嗅敏锐,也正在此时发觉了威胁的逐渐消散,前爪摩擦着沙石,向着中心蠢蠢欲动。

动乱之下,镜池的法力不足以抵挡这群配合有素的老油条,只能耗内力固法阵,却收效甚微。

“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他回过头来,嗓音在一片嘶吼声中显得微弱,“有多少力便出多少力,若不然今夜我们都得交代在这儿!”

百余头野狼蜂拥而至,将他们一群狐狸团团包围,逼退至悬崖边。

镜池皱褶眉头,看着对方滴落到地面恶臭的涎水,胃里一阵翻涌。他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形,依稀记得似乎它们的数目远没有这样多……

难道是这魇魔作祟,让曾经的恐惧庞大成十倍百倍,不敌而身死梦中之后,再以此将自己全然吞噬?

不行。

绝不能死在这里。

镜池咬牙,无可奈何今日竟被逼到如此境地。马首山倒成了进也不是出也不是的死局,唯一的解法只能是与这魇魔搏上一搏。

虽而那时他也是身负重伤,但那时不是有恩人在……

他眸光一变。

是啊,恩人。

恩人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掉进了魇魔的陷阱里?她此刻在何处?如若他和从前一样,掉入山崖下还会被她所救吗?

在梦里,也一样吗?

趁着分神之际,结界终究还是被锋利的狼爪所破。镜池撤了衣袖,回头望着崖下,原本的计划悉数打乱,而又生一计。

他要落下山崖去,而有人要留在这里。

一群本事不高的狐狸失去了反抗的资格,饿极了的狼群前赴后继地追上来,血口大张,径直便要咬住送到嘴边的脖颈。

那狼借着一爪的力道好巧不巧将封离推去了镜池的身边,狠狠撞上了他的手臂。

镜池吃痛也并未收手,借着这力道便让封离转到了自己的身前,将将能挡下迎面而来的那头狼的袭击。

右脚已然踏出了崖边,踩下一行滚落的沙石。他闭上眼,双手送力,带着惯性向后倒去——

却有什么将他拉了回来。

睁开眼,他看见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上,玩味的笑意。

“你……”

封离一手抓着他的衣衫,另一只手淹没在一只死状惨烈的野狼的胸腔里,看不清模样。镜池直直看向那半截鲜血淋漓的手臂,仿佛能看见那只手是如何将这头狼开膛破肚,又是如何潜入那颗心脏里,将它碾磨粉碎的。

“被自己的亲信背叛的感觉如何?”

此话一出口,镜池瞬间便明白了腰间那枚玄雾镜究竟去了何处。

放纵溺爱便是另一种层面上的疏于管教,从前长老对他说过同样的话,不过是别当回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