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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一人,他终于克制不住胸口汹涌燃烧的怒火,咆哮道。

“可恶……”

“湛衾墨……你这个人渣!”

他声音微凉得很,接近绝望地嘶吼着他的名字。

“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

“为什么这一切不能我们两个人一起面对?为什么一定要一条路走到黑直到现在这样……湛衾墨,你监视着我对吧?你出来!我根本不怕把这条命给你,可你呢,如今留给我一个绝望的世界,将我永生永世困在这,你在害怕什么?”

拳头渗出了血,筋骨分明的手指甚至徒劳地用自己藏的一柄从老古董钟里面抽出来的铁发条企图撬开锁,磨掉一层又一层的死皮,可是他又想起来,囚禁他的是一个邪神。

锁链上还加了层层禁咒。

时渊序几近绝望地想到,如果那个鬼说的是真的,如果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复存在,徒留下他和湛衾墨……

那还有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时渊序忽然间觉得头疼欲裂,虽然他是一个普通人,可毁灭一个世界意味着什么他还是清楚的,清楚自己永远只是孤身一人,清楚湛衾墨手里沾染的血污血流成河……可他要怎么做,才能改变这一切?还是一切已经覆水难收。

浑身还有着令人羞耻的痛感,他强行撑起身躯,一瘸一拐地走到其他地方,眼下房门紧缩,窗户紧闭,赤裸的脚踏在自带地暖的意国黑森林大理石和卡拉拉白大理石拼镶地板,扑面而来的就是黑金风格的奢靡质感,纯金吊灯,碧玉雕像,全息投影出的高精度星系图,天丝铺就的床榻上还散落着晶莹的星尘,旁边的乌木实心嵌贝母螺钿里的玻璃柜子里面还放着不少他喜欢的东西,什么机甲战士手办,青铜立牌,微缩武器模型。

时渊序头皮发麻,玻璃柜子里甚至还有灯带,衬得每个手办都栩栩如生。

简直是把他这种外表正经实则还喜欢收集幼稚玩意的死小孩心理拿捏的死死的。

然而这里终究只是个华丽的囚笼。

毕竟时渊序只能在床边不远的地方移动,四舍五入就是被圈养在华丽囚牢里的狗。

更不要说自己浑身戴着脚铐和手铐,狼狈无比,他想用下巴去够窗帘布,打开看看外头究竟是白天和黑天,可是连这点都做不着。

曾经一个自诩勇猛善战的上将。

曾经一个自认剽悍利落的叛逆组织老大。

跟混沌邪神比起来,又算是什么?他永远囚在他的视线中,甚至连他内心里有多少反抗他的算计都被男人咂磨清楚了,整个房间就没有一个有尖锐硬角的家具、摆件、所有的窗户都是密封的,通风管道更是容不下人。

这个时候室内安静异常,却突然传来几声让人心颤的冷笑声,紧接着,冷笑声越来越大了,“太有意思了,如今好不容易才能实现主毕生的愿望,结果竟然是你千方百计想要逃跑,实在是太有趣了!哈哈哈哈哈他想到有这么一天么,想到自己竭尽全力挽救的小东西只会感觉到绝望和窒息,原来他终究学不会爱人……”

时渊序耳朵还算灵敏,“……我没有想逃跑,还有,你还没死?”

他如果没听错,这个声音正是伪装成钟孜楚的那个鬼!自称是“伊格”的那个家伙。

时渊序甚至不敢细想倘若这货跟那个常年蛰伏在他身边的蜥蜴是同一个存在,他是不是已经被对方偷窥得一干二净。

这个时候那鬼又嘶哑又磁沉的嗓更是带着几分哂笑。

“……呵呵,竟然被你听出来了,我不是说了么?我本来就没有死亡一说,我还有成千上万个替死鬼呢,不过要是最后用完了,用小东西你的也未尝不可呢。”那声音温吞细柔,好比乱入的某个吟游诗人,说的话却又阴阳怪气,如果说廷达的话是针针扎人心肺的毒针,那么这位虚空之鬼则是悄无声息蚀骨噬心的软刺。

时渊序此时一顿,他抬眼,一股无名火从内心而起,以至于困兽也不得不张牙舞爪了起来,他望向声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