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了,还好意思说权威媒体,呵呵,举报了。”
“我就说神庭的仪式那么高大上,怎么可能被直播,操,我高看了你,废物记者张盼盼,你以后别在新闻界混了!”
……
直播间观众气势滔天开始骂街,很多人本身就为了一睹究竟神庭的盛况成为了博主的忠实粉丝,哪知道现在看完一切都是假的,亏他们还在朋友圈炫耀说自己看到了现场——大众的情绪极其容易被煽动,越来越多人进来骂,很快,直播间也被封了。
时渊序怔愣。
“神庭的一切对于外界的民众都是不可见的黑箱,所以,他们就算可以轻信,也可以被轻易辟谣。”湛衾墨缓缓道,“嗯,当然,光网存在记忆,但是宝贝,既然关于神庭的内容什么都有可能是假的,那些传播的内容又有什么说服力呢?”
一边风度翩翩一边却是说着惊心动魄的话,这位众鬼之主维诺萨尔云淡风轻的姿态,就仿佛刚才袭击光明神、杀死三大阎罗,还有那个可怖的恶鬼就是最无足轻重的插曲。
一切仿佛都像在他的算计之内,最终只为让舞台上的人只剩下他们俩个,如此他便可最后尽数贪婪。
时渊序不敢看他,怕自己看一眼就要缴械投降。
“……我得考虑和你举办婚礼,是这个意思。”
“不是考虑,而是只能。”湛衾墨悠悠抬起手,让下属离开,“嗯,宝贝,你应该知足了,有我插手,这件事不会太多人知道。”
“我不在乎我是不是真的丢人,甚至被全世界耻笑。”时渊序垂着眸,那已经有些疲惫的脸庞第一次流露出黯然神伤的神态,“我只是觉得很累。”
“我只是觉得让信我的人失望,是件很丢人的事情。”他接着嘶哑地说。
“是么?”湛衾墨扬眉,“他们会失望么?”
时渊序此时抬起眸,偏过脸睨着他,“会。”
是他掷下豪言说推翻神庭,是他又愤世嫉俗说绝对不能同流合污,是他铁骨铮铮说过绝不能屈服,是他说过,他能带他们抗争。
可是好像一切在他暴露所谓的神眷身份,还是所谓的圣选候选人
“他们不会。”湛衾墨此时疏离的面庞,流露出淡淡讥讽,“宝贝,你就不能承认,你把任何人都当回事,却唯独不在乎自己么?”
时渊序想挣出男人紧紧扣住的指,可对方变本加厉了几分,故意勒得他生疼,让他的皮肤烙出鲜红的印。
“我没有他们那么愚蠢,嗯?在你的眼里,组织的人的性命比你的尊严要重要,尽管我的小东西曾经是一个那么要强的人。”
“可他更知道,失去重要的人是什么感受,他做不到,拿组织的人的性命开玩笑,更做不到——”
时渊序的心跳越发剧烈,有什么情绪将近从他那失魂落魄却面红耳赤的神态呼之欲出。
“做不到放下那个所谓的,忘恩负义的男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时渊序无奈道,狠狠地推开他,“我他妈是个叛徒!”
“我就是不想跟神庭对抗了,我觉得烦了,反正人终究打不过神,终究对抗不了命运和秩序……我就是想放弃了。”
“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是,好像这一切就仿佛告诉我,我什么都做不到,以前我是濒危族群,是动不动就被判死刑的可怜病人,如今我是一事无成的叛军老大,就算为了保住他们的性命,我又能伟大到哪里去?神庭的走狗,四舍五入都是踩在众人的头上作威作福,更不要说,我脸都不要了,做光明神的神眷!”
他那鸦羽似的眼睫颤了颤,“湛衾墨,你也放过我。”
此时礼堂已经在刚才那场混战下坍塌了半边。一地晶莹剔透散发着冰冷圣光的破碎冰晶,雕花玻璃碎片像雨点散落在礼堂四周,建筑缺口暴露出湛蓝无尘的天空,还有一堆雍容华贵的元首领袖还有家眷们匆忙逃跑落下的饰品和乱七八糟的装束,香炉残灰、断裂木屑与大理石粉末混合成厚重的灰白烟尘,踩上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