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说他是不是故意来找茬的。
他大可以捏造出一个鲜明立体的人来证明自己没有撒谎,让对方知趣闭嘴。
可他忽然察觉到,湛衾墨的脖颈生得极为赏心悦目,掩映在高领内衬下,苍白的喉结下是线条分明的锁骨。
那么他暗恋的……
他明明没有想到任何人,可说出来的话,却又跟某个人不谋而合。
仿佛视线被烫了一下,时渊序偏过脑袋。
“湛教授,我说过,那个只是开玩笑。”他故意不看他的眼睛,“话说回来,一个医学教授不该对病人的私事那么关心。”
“是么?”湛衾墨眉头一扬,“我倒是一向觉得病人的心理状态和治疗情况密不可分,尤其是情感经历对病人的心态影响最大,自然要纳入考虑范围内。”
“……”时渊序忍无可忍,“这么说,我谈了几任你也要管?”
“可以的话,我不介意先生提供。”
“我不觉得我的个人私事有讲出来的必要。”
时渊序缚起手,“这是病人隐私。”
“是么?可是病人的心理问题不解决,又何谈治疗?”
“你是说我有心理问题么?不劳湛教授费心。”
钟孜楚敏锐地察觉到,她这个习惯装作乖小孩的儿子不像以往的那么镇定成熟,反而像是个随时要炸毛的小孩。
偏偏是在这个从容自若的湛教授面前。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钟孜楚竟然觉得舒心不少。
过去她总会后怕,这孩子一根弦崩得太紧就会断掉。所以她总是后退一步,不敢多管他一分,害怕这孩子被自己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
可大男孩也会很倔强地把她推开,把其他会关心他,给他温暖的人也一并阻挡在外。
如今是有这么一个人了。
有这么一个让渊序不得不把面具拆下的人。
钟孜楚唇角忍不住上扬,挽起时渊序的胳膊,“安啦安啦,湛教授是多关心你的情况,不想说也没事。”
“况且,人家湛教授都快结婚了,在感情上有成熟经验,能帮到你不是?”
……他订婚了。
时渊序也不知道为何,目光更是幽深地瞟了一眼湛衾墨手上的戒指。
对方每根手指都戴了戒指,但无名指上的那个尤其刺眼。
当初对方在公开演讲的时候,说在医学领域立足攻坚难题,也是为了自己的“爱人”。
这个冷清凉薄的男人,偏偏对待一个人是不同的。
那个人不会看到他锱铢必较的一面,而是这男人满溢的柔情。
内心闪过一阵阴郁,时渊序压下神色,故作不经意地问,“湛教授,你要结婚了么?”
湛衾墨顿住了,随即眼神有些许玩味,“嗯,这几年确实有这个打算。怎么,先生很关心?”
时渊序自暴自弃地说,“我当然关心。你做我的私人医生,以后就是占用你的私人时间,你那位爱人一定会对我心存不满的。”
湛衾墨顿了一下,随即轻笑。
这么久了,他还提起,果然还是在意。
可惜他太贪婪,恶鬼不餍足前,自然要吊够胃口,如此才能尽兴。
“不用担心,时先生,我已经习惯你占用我的时间了。至于别的,是我要考虑的事情。”
“你不用担心会影响我。”
时渊序本来不想放过“爱人”这个话题,非要逼出那人是何方神圣才罢休。
可转而又想,反正自己和湛衾墨好歹也是病人和医生的关系。
来日方长,他大可以试探出对方的那位爱人究竟是谁。
邹若钧在旁边一头雾水,他莫名其妙地感觉到自己哥哥跟湛教授对话的氛围有些不一样。
按照他哥的脾气,看不爽的人就直接置之不理踹一边去。
结果他哥如今竟一路穷追猛打非要把对方的底细扒个底朝天,还气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