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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人们恐惧神庭,正是因为命运的丝线在他们手里。你该经历的,始终该经历,你命里终有的,便终逃不掉。”

“我是不懂。”时渊序淡淡道,“但也不想懂。”

他从小就听大人说,他是濒危族群,按理来说身体孱弱,活不了太久。

如今那个哭啼啼的小孩也长大成人了。

他听惯了。

在旁边听的军官干事们心肝都一颤一颤。

安先生的道理很清楚,神庭就是万物的命脉掌管者,逾越不得,轻慢不得。

但如今时上校是压根砸了场子。

时渊序不知怎的,被众人的视线扎得不痛快,他转身想走。

“时上校,忏悔仪式不会允许有罪之人贸然退出。”

安先生在背后,语气仍然不愠不怒,平静得很。

“你有罪,若继续执拗,则罪无可赦。”

“我有罪?”

“那天先生从战场消失,却安然无恙地回来,靠得并非自己一人。”安先生忽然话头一转,“那个带你离开的人,是一个你至今也不会说出来的存在。”

“先生既觉得自己无罪,为何却要避开总部的调查,为了区区那么一个人,背上嫌疑,白遭误会。”

时渊序狠狠一怔。

从斯堪国的前线战场失踪去向何处,再到如今休息日见的是谁,总部确实一直在调查,他从头至尾确实都在隐瞒。

可他明明是怕军队知道自己变身期的秘密。

对方却说自己是为了那个人。

他准备反驳,却忽然记起黑市那天,湛衾墨站在身前,火光照耀着在对方雕塑般的脸庞。

对方穿着简单的风衣,仿佛只是路过,神态又那么居高临下。

然后他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揽起自己,带自己离开了现场。

恍若一切都没发生过,没有那些恼人的混混,没有那些咄咄逼人的打手,一切似乎都只是一场梦。

仿佛那些存在,都一并随着对方的到来消失了,除尽了。

……

他偏过眼神。

说是为了对方避开总部的追查,倒也没说错。

对方救了他。

他却已经跟七年前那个柔柔弱弱的少年不一样了。

他大可自己承担一切代价,不会再奢求什么,再可怜兮兮地求着别人的。

更何况,如果军队真的要怪罪他,指不定要把罪责落在湛衾墨身上。

对方只是个普通的医学教授。

他没必要让对方承受他本人的一切。

安先生收回视线,“先生,忏悔仪式结束,你可以落座了。”

“安先生,你说我为何有罪?”时渊序忽然硬生生地这么问,声音有些哑。

他只想知道。

为什么他不愿意交出对方是谁,会成为安先生嘴里的“罪”?

安先生悠长地看了他一眼。

“你的罪恶在于与邪恶太近,”他随即慢慢地道,“先生,在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我确实向深渊许过愿,但,那又如何?”时渊序说道,“那里没有神,也没有鬼。”

安先生似笑非笑,那碧蓝色的眸透过金色的发悠长地看过来。

“时先生说的没错,可你却不知道——那里的存在,比神更为可怖,也比鬼更贪婪。”

时渊序不可名状,心想对方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却发现对方从袖口里抽出一柄银色十字架。

“时上校,你是误入歧途的人,这个十字架会保你在混沌之域平安。”他淡淡道,“又或许,有哪个可怖的存在接近你时……它会起作用。”

“这是我对你的祝福。”安先生阖眸,在十字架轻吻了吻,然后递给了时渊序,“我只是好心告诫先生,不要被表象所迷惑,有的人,等你一步步揭开他的真容,你会发现……”

安先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