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施舍的人。”
湛衾墨唇角竟微妙地勾起,似是快意。“你猜对了。”
眼看自己神志渐渐涣散,时渊序指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从门缝递了出去。
“一会儿如果我没了声响,你就打名片上的电话,让他们来公馆接我。”时渊序说道。
“我们不过萍水相逢,不警惕我对你做些什么?”湛衾墨声音一扬。
“我知道你的目的不是和我说说话这么简单,可我愿意信你一次。”
明明是个警惕的人,却偏偏在他面前放下了戒心。
湛衾墨眸中的更深了几分。
不知为何,他内心竟然有一丝快慰。
他一边打量着名片上的一串数字,神色变得莫名了几分。他一眼看出这是濒危族群研究所的电话。
“如果我说,我不仅是一个商人,更是一个医学教授。先生是会觉得庆幸,还是觉得后怕?”
他缓缓地说。
“我的医术比那研究所的人要了得得多,先生怎么就确定,我会安然无恙地把先生送到该去的地方呢?”
时渊序一滞。
他没想到被对方摆了一道,下意识激起逆鳞,“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刚才先生不还说我是好人,如今我交代真实身份,最多也不过是一个好心的医学教授罢了,先生这是为什么害怕呢?”
“……接触我的医学教授没一个是好人。”
湛衾墨收回视线,语气莫名地悠长,“嗯,莫非是因为有那么一个教授,硬生生让你做他的医学案例么?”
时渊序内心猛地一滞,就像是什么心思被生生戳破。
对方果然来路不善,如今他的光脑只剩下最后百分之三的电,下意识地摸出光脑,准备拨打电话让自己脱身,可他忽然,失去了神志。
此时,宴会结束,公馆陆陆续续涌出各路座驾,邹若钧和钟孜楚还在公馆门厅外驻足,左顾右盼,“渊序这孩子出了什么事?打光脑也不接。”
邹若钧神色复杂,今天亲眼目睹时渊序在会场上跟叔叔吵架,最后喝了个酩酊大醉。他哥不醉时是凶悍的狼犬,醉的时候就是站都站不直的醉猫,只怕凶多吉少。
不是他让自己叔叔跟时渊序聊天,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邹若钧咬牙,忽然间觉得自己面目可憎极了。
他分明是讨厌这个哥哥的,对方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还特别惹母亲喜爱,从小的时候他就只是个长辈们顺便附带的“若钧还挺有个性””胆子很大”“脑子很灵活”,而他哥虽然才短短来了几年,却是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子,无可挑剔的长子。
可刚才在宴会上听到他哥突然顶撞他叔——邹若钧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想错了。
他哥看起来冷静面瘫正儿八经,其实内心早就长了一排厚密的倒刺。
哥……其实你从来……
都没放下那些伤疤吧。
对不起……
我本该早一点察觉的。
“妈,刚才我已经去找了一轮,人都不在,我等会一直在里面检查到所有人都散场为止。”邹若钧说道,嗓子都哑了。
可此时,一个穿着黑色笔挺西装的人,走上了前,递给他们一张名片,躬身说道。
“某位参会的医学教授托我转告,时公子身体不适,加上旧伤复发,如今已转移到他的诊疗所接受治疗。”
钟孜楚仍然抬眼张望,想寻得时渊序的身影,此时经过门厅的车流如织,一辆温莎蓝色的长轿车经过她的眼前。
她微微一怔。
只见倚靠在后座上的银发男人,胸口别着鸢尾花,眉宇间神情冷冽,偏偏怀里揽着一个小绒球。
雪白的小绒球,有着钝圆的一对小耳朵,此时陷入了沉睡,柔软的弧度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而对方委身于男人怀中,更让人感到几分玩味。
那男人分明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