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和薛山客上了车,神情严肃。
从刚才听到的断断续续的字眼里,沈秋渡隐约猜到,应该是宋家在温氏集团内部安插了眼线被发现了,具体对温氏集团有什么样的影响,目前还不清楚。
等目光中温降初的背影彻底消失,沈秋渡心里空缺了一块,他沉下眼站在最角落,手指攥紧,指甲嵌入手心,在无人的空地停留了十秒钟。
一种莫名的无力感从心底渐渐渗出,如暴雨季节在暗处滋生疯长的青苔,覆上一层沉重的阴影。
他好像总是帮不了温降初什么,只能看着温降初跟着别人离开,原先心底里因温降初对自己拥有最强烈的情感而升起的点点舒适彻底消散。
一种剧烈的声音在心底叫嚣着———他不想就这样注视着温降初的离开,更不想他的身边总是有那么多人,借着无数的借口,去有理有据地带他离开。
如果温降初真的喜欢自己,又怎么会纵容别人,随意跟那些人离开自己的身边?沈秋渡知道,是因为现在他还没有能力,无法和那些人一样给温降初提供帮助,他也没有足够的理由让温降初永远陪在自己身边。
所以不是温降初的问题,是他现在还太弱了。
温降初救了他,说喜欢他,说可以一辈子陪在他身边的,那他就不能反悔,必须说到做到,沈秋渡也相信他会的,只是这其中的阻碍太多了,多到就连温降初也难以完全处理好。
如果沈秋渡能帮他处理好这一切,是不是就能明目张胆地让他一直和自己待在一起?他们可以永远被困在一个房间里,周围没有其他,只有他们彼此。
他们只能是彼此唯一的选择,这是命定,也是自选。
沈秋渡的唇角降平,正欲转身,楼梯下方响起一声微弱的呼喊:“秋渡?”
沈秋渡回眸,看到女人的面孔时彻底愣住。
是少年时期帮助他的便利店姐姐,鹿淑窈。
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自从鹿淑窈的好友被她父亲卖掉以后,她也将便利店关上了门,将存在的钱留给沈秋渡后便离开了贫民窟。
鹿淑窈接受不了最好的朋友的离开,也接受不了继续居住在贫民窟这个落败可恨的地方。
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在温家见到她。
响起之前孟峋确说出的话,沈秋渡有了点头绪,应该就是他找到了鹿淑窈,让他带着他离开这里。
见真的是沈秋渡,鹿淑窈两眼一亮,鼻头一酸,哭腔瞬间充斥她的声线:“秋渡真的是你!我我还以为你也被卖掉了太好了!你没事!”
沈秋渡下了楼,扶住鹿淑窈颤抖的肩膀,带她坐到沙发上,将一杯温水递到她手边。
“鹿姐姐,我没事。我的腺体被割掉了一半,值不了多少钱,父亲这才没有卖掉我。”
沈秋渡无比平静地说出口,鹿淑窈眼泪却不止,“秋渡你受苦了,是我不好,我应该留在那里的对不起秋渡。”
“都过去了。”沈秋渡垂下眸,用单调的话匆匆揭过,“,鹿姐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是孟峋确来找我的,让我来和温家谈公立学校的事情,说他上次出了意外不好出面,还说来这里,能见到你,具体的他没有和我说了,但听说能见到你,我就立刻赶过来了。”
鹿淑窈握紧沈秋渡的手,她年长沈秋渡五岁,像知心大姐姐似地轻轻抚过沈秋渡头顶凌乱的头发。
“秋渡,你怎么会出现在温家?难道你和温少爷”
“没有。”沈秋渡别开眼,慌乱打断她,“是他救了我,破例让我待在温家养病,那时候追债的人堵在家里,我逃了出来晕倒在地,被他救下。”
鹿淑窈没有再继续问道,心疼极了,“我们秋渡辛苦了。那你接下来还要继续待在温家吗?”
沈秋渡双手攥起衣角揉搓着,明显陷入迷茫,“我我还不知道,身子已经好很多了,现在正在治疗残缺的腺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治好”
“秋渡,那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