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蒙着雾气的月亮,清明而温柔。
然后她听到尖叫,毫不留情的转身跑去,衣袂翻飞。
他没能抓住她。
他抓不住她。
……他的锦娘高高在上。
轩辕应沉默到夜色暗涌之时,才轻轻问了李公公一句。
“朕,老了吗?”
陛下表情冷清矜贵,指尖又茫然的摸上自己的脸。
可是,他当初没有嫁人之时也是人人爱慕的京城第一公子啊。
无数人求娶,温言和如今的风姿都比不得他当年。
李公公自然心疼自己从小疼到大的陛下,叹了一口气,好言好语说了半天。
以致于刚刚怼二皇子时都带上了不少的怨气。
这便是事情经过了。
他应着轩辕应的意思回绝了秦执,并且刚刚的这番话还试探了二皇子在云知鹤心中的地位。
听到“二皇子有心上人”之时云知鹤表情没有多大波澜。
很明显,这便是对秦执没有意思了。
李公公笑眯眯的,感觉自家陛下寻到妻主路上的阻碍又少了一个。
云知鹤表情缓下来。
确实,秦执性子娇蛮,女子不欢喜他也不会包容他的脾气,若是硬要赐婚,也只是怨偶。
只是这般思索着,猛然御书房里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给朕滚出去!”
云知鹤一愣,抬眸看见成国母阴沉着脸从御书房出来,看见云知鹤还掩饰了一下自己面上的阴沉,意义不明的看了她一眼便大步离开。
成国母的脚步都带着莫大的怒气。
李公公也愣了一瞬,面色有些勉强。
“云娘子,进去罢,陛下心情不好……您好生劝一劝。”
大抵是不忍心,还多嘴了一句。
“陛下与成国母,虽是母子,却多年来……不曾一心。”
成国母与陛下……多年来也未曾传过不合的消息,连住在皇宫里的云知鹤都不曾知晓。
……大抵是特意隐瞒不合。
她抬脚走进去。
便看见轩辕应坐在椅子上,面色冷漠,面颊却带着发怒之后的薄红,气喘吁吁的看着地上的陶瓷碎屑。
云知鹤绕过碎瓷片,走上前去,犹豫一下,还是无声的站在一旁等待他平息怒火。
轩辕应困倦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呼吸已经慢慢的平缓下来。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云知鹤听。
“她想要铸币权。”
“朕不同意……”
轩辕应闭上眸子,嗓音颤抖。
“她亲手将十五岁的朕,送到那身子亏空的老女人床上时就该明白的……”
他抿住唇,嗓音更加轻不可闻。
“——朕与她再无母子之情。”
轩辕应喃喃自语,又嗤笑起来,捂着眼睛,轻轻的低笑,难得像如今这般失态。
更可笑的是先帝那耽于声色的昏庸老女人厌恶轩辕氏,看着他中了春,药痛苦自残之时都高高在上,厌恶而疏远的看着他狼狈的模样。
然后毫不留情,转身离开。
轩辕应不知那夜是如何过的,他记得那夜自己锁好门窗,疯狂的啃咬自己的血肉,血流了一地,一边哭一边自残,只求得一分清醒。
第二日药性褪去,虚弱的像是从水里捞上来一般。
自从那日身子便有了难愈的寒症,孕子都是问题。
他颤抖几下,掩下回忆。
轩辕应睁开眸子,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倨傲矜贵模样,他看向云知鹤,低哑笑了一声。
“锦娘,过来。”
云知鹤顿了顿,弯腰低头,让轩辕应摸上她的脸。
他的拇指指尖揉着她的眼角,眸中是痴缠。
他又说。
低低的,晕在耳边。
“锦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