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战便是一边倒的局面。
剑光映雪,灵符炸响,搅得黄沙漫天。祝欲留着一点情面,许一经却是不要命,断了右臂都还要冲上来,不死不休。祝欲道:“许一经……”刚要说什么,许一经手握成拳,朝他面门袭来,竟是完全不在意他要说什么。
这下,祝欲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目光一冷,旋身退出数步远。与此同时,三张杀符一道祭出,凝为长剑,齐齐贯穿许一经胸腹,霎时血溅当场,许一经终于停下,轰然倒在地上。
那边无泽听到响动,抽身要过来,祝欲当机立断又补上一剑,直插心脉。许一经因剧痛猝然睁眼,而后,那双眼再没闭上。
“我的人你也敢杀?!”
无泽一道黑气打来,祝欲以符抵挡,两股力量相撞,符纸顷刻灰飞烟灭,祝欲受了反噬,差点摔下身后峡谷,一只手从身后扶住了他,帮助他稳住了身形。
“有何不敢?”祝欲站直,手上捏了新符,“不但杀他,还要杀你!”
说罢,与裴顾一左一右包抄,两道流光同源所出,如两个巨大光球,狠狠砸向无泽。
霎时烟尘四起,平地砸出了一个足有三丈宽的流沙坑。待到烟尘散去,无泽已不在原地。
祝欲猛然回头,听得耳旁裴顾的声音道:“当心!”
便立即跳开,在黄沙中滚了一圈,翻身而起,再观右臂,俨然已多出一道泛着黑气的伤口。幸亏躲得及时,不算太深,没有见骨。看这一招的气势,无泽这是要拿他的命去抵许一经的命。
祝欲立即拍了一张止血符在身上,又冲裴顾摇头道:“我没事。”裴顾眉间却并未舒展。
但眼下容不得他们深究,无泽一击不成,立刻又补上数十击,招招狠厉至极,且大都是冲着祝欲来,像是完全为了许一经才要杀他。
祝欲其实有些看不懂,无泽分明不待见这个徒弟,人死了却要为其报仇,这有什么必要?
二人合力仍然不敌无泽,突然间,祝欲右肩遭到重重一击,肩膀几乎凹陷,疼得他闷出声来,吸气声都跟着抖了一下。裴顾也好不到哪儿去,无泽攻他,裴顾便替他挡,身上也早就见了血。
“宣业,奉劝你一句,你护不了他。”无泽短暂停下来,面上笑意全无,“杀人偿命,我那徒弟再蠢,也不是旁人说杀就能杀的。”
好一个杀人偿命!祝欲喝道:“亏你也知道杀人偿命!因你而死的人何其多!你怎么不先偿他们的命?!”
无泽道:“他们的命?旁人的命与我何干?他们要怨,就该怨这天道!怨不着我!”
双方再次缠斗在一起,裴顾决心护着人,大半数攻势都硬抗下来。无泽忍无可忍,捆了他丢开,五指弯起袭来,竟是要徒手捏断祝欲的脖颈。
祝欲偏头去躲,没来得及闪身,不但颈上留下了血痕,还被无泽补上一脚,踹进了先前砸出来的流沙坑中。
黑气凝作万千箭雨,纷纷射入深坑,却在此时,无数藤蔓破沙而来,交织成网,将深坑顶部牢牢罩住,箭雨打在上面,噼里啪啦响了一阵,尽数碎了。
“这是,什么时候……”无泽微微皱起眉,走向深坑,想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或者说是想再补上一击。
但是下一刻,他猝然睁大了双眼。
在他身后,几十根极细的藤蔓穿透他的胸腹,手脚,将他整个人钉在了地上。其中一根甚至穿过了他的左眼,生生刺破了他的眼球。
与此同时,沙地各处符光乍现,一道道符文虚影浮现出来,散在风雪里。
每一根藤蔓上都混杂着灵力和流玉精,坚韧无比,无泽调动体内力量去挣,竟只是挣断少数。他捂着鲜血淋漓的左眼转过去,与裴顾冷眼而对。
裴顾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挣脱束缚带来的反噬非同小可,只是被他全数压在肺腑,才没闹出动静叫无泽提前察觉。
“此符名唤生长符……不是我教他,而是他教与我。”
“呵呵呵……咳咳……”无泽一笑,咳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