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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裴顾的手覆上他的,一冷一热交叠,双方眼底都漫起同样的餍足。

从天墟出来后,祝欲的身体时常都是冷的,在夜晚更甚,温热对他来说反倒成了奢侈,裴顾的手指和唇都是热的,大概是因为酒意,这股热意甚至在冷风里愈发滚烫,相贴时双方便都觉得舒服极了。

直到裴顾压过来的重量有些过分,祝欲才忽然意识裴顾已经不只是试探,而是渴求和索取。

想到之前那次颇为狼狈的场景,祝欲忙用手抵住对方胸膛,想让他停下来。可他试了几次都没推动,裴顾硬得像块石头,根本推不动。

祝欲很想不通,一个受了重伤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无奈之下,他只能一边推人一边往后退。裴顾却是追着他吻,显得他那点反抗聊胜于无,反被人箍住了腰和后颈。

祝欲顾忌着他的伤,又想着是自己主动哄人才闹成现在这番局面,便不好动手,只能尽力去迎合。

裴顾却是得寸进尺,和方才委屈落寞的模样判若两人,祝欲脑袋往后躲,想要后撤喘口气时,对方便食髓知味一般追过来,一下一下动情地吻他,堪称恶劣的在他唇舌上厮磨。

院中池水一片竹影疏斜,月光笼在此处,竹影静静相依,而不大明亮的火光半笼在廊下栏杆处,人影纠缠晃动,是另一种无法言说的静。

祝欲几乎已经放弃挣扎,溺在温热和酒香里,宛如离水的鱼,全靠另一人的怜惜得以喘息。

他恨透了裴顾的恶劣,却总在看见那双眼时弥足深陷,和对方一起,不管不顾地沉沦。

直到唇与唇分开,祝欲才用那点仅剩的微不足道的力气锤在裴顾心口,再用情潮未退又含着怨气的目光送去指责。

明明说好的下次不这样!

裴顾看懂了他的意思,道:“嗯,下次。”

“……”祝欲懒得再说话,脚下踢在他腿上,算是撒过气了。

谢家这方院子安宁静谧,而遥远之处,同一片夜色下,如洗的月光却寒彻人心。

仙有仙气傍身,心性通达,魇极难依附其而生,但若仙自己的心境出了问题,便容易叫邪物钻了空子。

善恶有报,为何善无好报?

云惬诘问天道多年,始终不得其解,而今谢七已死,他的困惑更深。

此刻,他周身全是断肢残躯,血溅在他身上脸上,被月光照得惨烈。

他仰头望去,心中只余一个念头——

天道……不公。

为何不公?无人答他。

第104章 故人归家

祝欲最近想起的事越来越多, 这让他突然意识到,天墟予他新生,却没有夺去他的记忆, 反而是以一种近乎温柔的方式,一点一点的将记忆还给了他。

虽然这些记忆还不连贯, 但拼拼凑凑,祝欲也能从中发现一些事。

比如, 他想起在仙州,在宴春风的窗下, 曾有人为了哄他高兴,用术法变过兔子和白雀,甚至连缠上他手指的线也是白的。

他那时没有过多在意, 但如今他已经入过天墟,轻易便能认出裴顾当时用来变幻兔子和白雀的东西是什么,分明就是天墟中那些如星如尘的流光, 甚至, 那时在天墟中,他也见过一样的兔子和鸟雀。

显然, 裴顾也入过天墟,而且哄人的招数就是从天墟那里学来的。祝欲忍不住想,裴顾在入天墟之前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在业狱中游荡了很久?

一想到这个,他看向裴顾的目光便会下移,落在裴顾颈间的锁链上。

业狱中怨煞万千,烈焰不熄,那锁链上锁的也是怨煞,二者之间若有关联, 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想起来的事多,祝欲对“他与裴顾是道侣”这件事就更有了实感,对于裴顾颈上的锁链,他不但会生出担忧,还想替裴顾断了那锁链,将怨煞清个干净。

这事想起来难,做起来更难,他如今体内虽然有流玉精,但裴顾颈上锁着的怨煞实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