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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顾也确实只是问,至于问题的答案并不重要,问完后也并不索要回答,而是沉默地收回了手。

不多时,祝欲双手便已经抓紧了窗沿,裴顾靠他更近,整个人也凶得彻底,祝欲额前在窗上抵得泛红,仍是不可抑止地泄出了一点声音。

那声音叫他觉得可怕,无地自容,裴顾便捏着他的下巴转过来,替他堵了那声音,只余微弱的喘息。

每一下触碰都烫得叫人心惊,祝欲磨红了双膝,颈侧潮红愈深,其他地方也已经不能看了。昏昏沉沉间,他感到被人抱了起来。大概是结束了,他想。

可当他陷在被褥里时,身上紧跟着也压上来另一个人的重量。

与方才不同,这一回他们面对面,亲吻变得容易许多,裴顾将他眼尾的泪也一并夺去,含着他红透的唇,在混乱的触碰里安抚他,引着他呼吸,热息就这样洒在彼此面颊上。祝欲在起落的颠簸里受不住,哑声唤他:“裴顾……好了……”

裴顾在他汹涌不止的汗泪中,头也不抬地道:“没有好。”

“……”

“……好了。”祝欲话里已有泣声,捧着他的脸一下一下亲他,要他好,也要他停。

裴顾这才抬起眼与他对视,两双眸子都是湿的,只是祝欲的更红一些。裴顾声音也有些哑:“以前,你不会说这种话。”

祝欲不知是被烫的还是被气的,语气陡然加重:“裴顾!”

以前怎么可能是这样的?!这个人,都到了这个地步了,竟然还要装下去!

明明在千言大殿的时候就已经什么都看出来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要诓骗他!

“……裴顾!”祝欲哑着声,连话也说不完,更没有力气推人,反被额头抵住了额头。

他额上先前在窗边磨得泛红,现下被另一个人的额贴着,跟揉似的轻蹭,像是安抚,又像是贪恋。

“祝欲……”裴顾用极尽轻缓珍重的语气念他的名。

“祝欲……”

祝欲。祝欲。祝欲。祝欲……祝欲……

念得祝欲哪儿都麻,情潮和爱欲交织也敌不过这个名字带来的震撼,祝欲怔怔地听着,连眼泪都忘了流。

裴顾停下了所有动作,只是轻轻蹭着他的额,仿佛被欺狠了的人是他。他像只受伤的动物,可怜地拥着祝欲,将祝欲脸上弄得又湿又热,又一声一声唤祝欲的名,把无尽的思念都化在了名字里。

祝欲心里泛着疼,他在业狱和天墟前尘尽忘,可裴顾锁在斥仙台三场四季,只有一个纸人孤零零地陪着他。

好不容易见了面,却只等来那般陌生的目光。可是这些裴顾都没有说。在他看不见的很多地方,裴顾独自受着疼,却缄口不言。

祝欲睁开潮湿的眸子,拨开对方颊上濡湿的发,轻轻吻了吻他的唇。

“嗯……我在。”

得到了回应的人这才动起来,亲吻他的眉眼,脸颊,最后薄唇碰在一起,动作也很轻,似乎要退走了。

祝欲手臂勾住他的颈,腿上也使了点力,将人拉了回来。虽然没忍住吟出了声,但祝欲只说:“没关系……”

他额间和颊边都是细密的汗,眼里递出去的却是笑和邀请。

“没关系,都可以。”他重复道。怎样都可以,怎样凶都可以。

裴顾将人捞起来,让祝欲的头抵靠着他的肩,彼此缓着气息。祝欲受着如坠云端的失重感,全靠身后的人扶着。裴顾稳稳将人把在臂弯里,没让他掉,二人在黏腻和汗涔涔的触碰下磨蹭,将久别的疼痛全部交付给撕咬,让交错的热息填满那三年被离别割开的缝隙。

祝欲仍旧止不住地流泪,却一言不发,甘之如饴地咬住了下唇。

他其实撑不住,可他不忍心。

裴顾却在这个时候抽身,吻了吻他的额头和眼睛,将他整个人打横抱起来。

他睁不开眼,眼睛眯成一条缝,什么也看不清,只是凭本能摸索着裴顾的唇,有下没下地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