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还真没空去接你。”
“香料可都带齐了?小夫人身子精贵,你可得小心再小心。”
王管家啰嗦,一句话已来回说了好几遍,冯辞光提着木柜左右张望,实在没想
到这户人家踏进来别有洞天。
穿过垂花门,游廊打通做得雅致,他一不小心走岔路,王管家在后面喊:“往这来!”
冯辞抬头,只见池内荷花盛开,小却雅致,楠木雕栏旁坐了人,身形纤细单薄,侧脸浸在朦胧水雾中。
温顺漂亮的一张脸,听到声音,,乌黑眼瞳登时转来。长发一瞬晃过腰身,她抬手压住发梢,渺渺甜香似从袖里溢出,像甜杏。
冯辞呆呆看着,直到王管家匆匆挡在他前面唤了声小夫人才醒神,才反应过来自己冒昧。
他紧跟着要行礼,只是一慌,手上东西便七零八落掉了一地,更手忙脚乱了。
王管家暗骂:“你这半路出岔子,还不快快收拾好,别浪费挡了贵人的道!”
意珠平淡说了句无事,从人面前走过。
淡淡的香。
“看什么,当心你眼珠子!”
王管家拉紧冯辞,上下打量他年轻俊俏的脸,有些迟疑这小子是不是生得有点招摇。
再一想,大公子天人之姿,也不会跟个毛头小子计较,只催人快跟他走,去后面调香。
与此同时。
酒楼门前,吴泽恭敬将人带进厢房。
来人神色冷淡,眼下细纹使得一双乌黑眼眸更有特色,谢缙之行了晚辈礼:
“姜夫人。”
乌婵问:“她呢?”
“正休养身子。您大概不知晓,她刚到谢家时才那么一点大,瘦得脊骨都能摸到。养她一点肉不容易,这种事就不必叫她来了,您见谅。”
乌婵沉默,意珠道不要被认回姜家,只要做个义女时她就不解,想问她为何骤然改了主意。
没想到自那之后就再没见到她,竟如从前她回避意珠一般,换成意珠回避她了。
姜时玉对意珠婚事看得重,时常在府上和姜父商讨婚事细节,定国公府出事时,姜家上下着急,不知意珠如何打算,乌婵也觉得自己作为生母该问问她。
她没想过意珠到这种时候也不见人,乌婵这才开始慌了。
她记得意珠初次看向她时暗含期盼的眼神,也记得她救下自己时,明明想要试探却又压下的神情。
该说果然是她的孩子吗,有主意,有个性,同她当年说不要姜家就不要姜家的样子如出一辙。
乌婵当年并没有想要这个孩子。
离开姜家是真,同刘柯在一起抛开为了证明不依靠家族也能过得好外,也有几分真。
但怀她,还是在得知刘柯时知道怀她,对乌婵来说太痛苦了。
没有盼头,世家大族的小姐拿吃过这种苦头。
“她父亲是个好人,脾气好,性子也好。”
“可是好有什么用?他死后我手里什么都没有,刘家人虎视眈眈盯着我,山村里的人把宗族关系看得重,扣上来个克夫丧气名号,后面日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过。”
“我留下她,刘家人会看在她也算是刘家人的份上养活她。若我也留下,孤儿寡母谁理会?”
她落败般回到低头姜家,自顾不暇只想把最狼狈的日子遮掩住,也有错吗。
谢缙之颔首:“我明了您的顾虑。”
“今日来并非要指责您过错,只是正式问询一番。”
“您既然不后悔当年之事,不想把往事暴露人前,意珠也没有再亲近意思,那两边都划清,‘母亲’称谓让旁人接手就好。”
乌婵忍不住问:“谁接手?”
“我。”
“我怀胎十月生的她,你接手?”
“接。”
面前青年仿佛不觉自己说出什么惊涛骇浪的话,风轻云淡的:
“怀胎十月,或是哺育扶养她